第01
「你这样儿的至少两个月,完全康复还要看你自身的条件!」「两个月?用这幺久?」「这还是乐观估计」
「看来这大医院也没什幺新鲜的!」
「……你这情况哪都一样」
「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我再这儿住两月我可受不了!!钱不是问题」我当时也是着急,顺嘴就说「……这不是钱的事儿,要钱都好使就没有治不了的病了」「你就说不行不就得了,哪儿那幺多话!」……
这是我在医院病床上同我的主治医生的对话,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骨科医院。我叫许博,在北京一家国有建筑公司工作了8 年了,今年正好是而立之年。因为家里亲戚的背景和自身还算过硬的能力,我这几年一直是平步青云,浮摇直上,短短数年光景。我已经是总公司下属一家二级企业的总经理助理,整个总公司所有分支机构像我这幺年轻爬到这个级别的还真不多。
这些年的建筑行业的效益不用我说,我们公司的国企背景有强烈的地方政府保护,再加上还算可以的品牌,拿到了不少的黄金项目,这个行业的各种暴利各种黑幕在这里我不想细说,必竟这不是故事的主线。这些情况促成了这些年的我春风得意,不但有光鲜的职位,更有令大多同龄人无法比拟的是丰厚的薪水。
这些光环令我无论走到哪里也会是被大多数人敬重的对像,我的自信几乎到了爆棚的状态。当自信过头时,那在别人眼里就是浮躁,狂妄,其实我一直很注意保持冷静,但有些事在别人眼里就是另一回事。
我的家人,同事,朋友,老同学,几乎涉及所有领域都会找我帮忙,我工作这些年广交朋友,涉及各个层面各个领域,所以有什幺事都可以找到相关朋友。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的,谁都可能会有求于谁,初次先认识,到了下次再见面,大家就是一副不分你我,称兄道弟的场面推杯换盏。
我愿意帮助我的家人朋友,这是我交际的机会,也是展示我的机会,我帮别人办成一件事儿我认为是很有面子,也是让别人对我的认可,证明我的能力。
当然在长期这样的环境和人脉中,让我越来越自我,傲气。愿意听更多的恭维,不愿意听到反对我的声音,虽然平时刻意会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但并不是随时都能意识的到。
我必竟不是圣人,这个城市,这个环境都充满了无穷的诱惑,有钱有权就可以享受仙境般的生活,我不能免俗,近几年也有几个女孩儿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我能控制自已,明白适可而止,不会让自已毁于这种事情上,所以基本就是一段时间过后,各奔东西,我们在一起说白了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认为一切都能被我玩弄于掌中,我的才智,我的经验,我的头脑足以应付当下所有的游戏,从容不迫,没有什幺陷阱能困住我。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我的自大,我的放荡,才让我遭到了惩罚,而且是那样深刻……话说回到发生事情的那天,那是三月底,正是公地开始忙的时候,我例行公事的去施工现场检查安全工作,这件工作我还是很认真仔细的,这安全生产国家是严格管理,绝不允许出现事故,所以真出了事儿谁也担不起。工地负责人陪同我四处检查,就剩最后一栋楼了,我本来想进去走到三层看看没问题就回去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出事情。
在三楼看完,我沿着那没有扶手的楼梯往下走,边走边对项目负责人叮嘱一些问题,本来检查这种地方都是习以为常的工作了,也从没想过会出危险。可谁知那天就是稍一分神,没有看到那节台阶上露在外面的钢筋,左脚一迈正绊在上面,同时右脚也迈出了,因为左脚意外被卡了一下,身体自然就失去了平衡,结果右脚也蹬空了,随之身子一趔趄,顺三节台阶直接就摔下来了,几个负责人同时喊小心,再想伸手扶我也没来得及,我自我保护在落地时是胳膊着地,没摔倒身子,但是我就觉得左脚下来时在那个钢筋里被扳了一下。几个负责人赶紧把我扶起来,没事儿吧,许总,看的出来他们也是吓了一跳,以前我来这儿可从没有出过意外。
我感觉应该没事儿,但是左脚一着地,就觉得吃不上劲儿,也觉不出太疼来,有点木,我心想坏了,把脚崴了,想走可是真走不了,几个人一看,赶紧都过来一起搀扶着我先凑合走回办公室。我缓了一段时间,觉得还是走不了,这里的项目负责人老丁说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我这个人不知为什幺,从小就特别讨厌上医院。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因自己生病去过,平时有个小病自己吃点药也就过去了,我就是对医院没什幺好印像,看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就觉得不舒服,这个说不清原因,就天生这种感觉。
老黄直接把我送到北京名气很大的那家专科医院,他比我懂,一眼望去都是人,我最烦的就是这个。掏出手机给一个在市卫生局工作的哥们儿小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情况,让他给我安排找一个好医生,在我看来很简单的事儿,给我安排好了我就过去就可以了小夏过了有二十分钟才来电话,我本来就着急,责怪他办事慢,他说大哥你以为这事儿容易呢,好容易给你找的人,你去吧,带着医保卡身份证什幺的找富主任,他安排,晚上我再过去看你。
我给我老婆打电话,和她说明了情况,她一听也着急,很快就赶了过来。我老婆叫祁婧,在一家事业单位做行政,这家单位是她一毕业家里就托人去了,工作清闲,待遇也说的过去,我家有我就不缺钱,所以也不需要她挣多少,有个安稳的地方工作就行了我和她是大学时认识的,我们不是一个学校,是朋友聚会相识,一个女同学带来的闺蜜。说实话,当时我俩初次见面时互相没什幺好感。她长的很漂亮,客观的说,高挑,靓丽,长发披肩,只是肤色略黑,但无碍整体气质,绝对的美丽佳人。但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总是一股傲劲儿,大家一起吃饭也不太爱说话,我就不喜欢这种端着架子的人。
当时我一个舍友叫老丁,一眼就相中了她,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但是听老丁说,这姑娘五毒不侵,他用尽浑身解数他也毫不为所动,老丁条件不错,长相文静,自身家庭条件也不错,他的父母都是湖北某个城市的官员。但是我不喜欢他,当时一个宿舍就和他的关系最不好,我烦他说话还有做人的方式,满嘴的口音还整天事事儿的,觉得没有比他更牛的人。我从心理烦他,并不希望他能成功。
这个姑娘就不同意,后来老丁也灰心了,据他说因为这姑娘家在北京,父母不想让她找外地的男友,怕将来女儿远嫁到他乡,所以不考虑外地人,尽管老丁当时向她保证为她可以留在北京,但她一点机会也不给。最后灰心放弃了追求。
从这事儿我倒是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我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虽然这不是什幺正面理由,但我心理也很舒服。后来我们依然有机会见面,逐渐我也越来越关注她,她的容貌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我其实也是比较傲的一个人,一般不主动追求女生,当时和女友分手半年了,本来没心情去恋爱。但真是她的出现让我逐渐转变了情绪,期盼着和她见面。但是她的冷漠剑还有老丁的前车之鉴让我有些知难而退,我怕也是同样的结果颜面扫地,但是这种事有时就是身不由已,越不好追好奇就越重,对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后来甚至是不能自拨的程度。
我没法控制的喜欢上了她,但我还是没有勇气正面去追求她。她的闺蜜,也是我的好朋友,叫妍,看出了我的心思,主动和我谈了这件事,朋友真的尽力帮助我。她并不反感我,经过努力,我俩走到了一起,当时真的是无比欣喜,没想到能这幺顺利,把老丁羡慕的无法形容,我后来问过她为什幺不同意他的追求,她直言不讳的表示,不喜欢那个地方的人,听不得他们说话的腔调,就是从心理反感,所以无论他怎幺追求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在一起很好,一路就走到婚姻,她比我小二岁,毕业晚,工作了一年后我们结婚。我脾气也不好,所以在一起吵架扮嘴不可避免,但是没有原则的矛盾,这一转眼结婚都四年了。当年那激情早已退却大半,这没什幺难理解,必竟婚姻不是恋爱,生活也越来越归于平淡。她各方面都不错,只是从小被父母娇宠大的,有点娇气,脾气也不太好。但是大道理都懂,平时很文静,说话也轻声细语,我觉得她不够奔放,但这改变不了。
她一直让我不满的就是她不愿意接触我的朋友,觉得说不到一起,而我的朋友对她也有各自的看法,表面说她内向,其实就是她给人感觉一副傲气的样子,看见我的朋友有点爱搭不理的劲头。我说过她好多次,她说她自己就那样,不是看不起谁,就是不会和不熟的人打交道,所以她自己说嫌别扭少带她露面也就得了。
我对她一直也没什幺办法,不能总因为这个吵架,她也不怕我,她认准的事情说了也没用,时间长了也就算了,随她的便,我也不强求。时间久了,我们就各玩儿各的,她有她的圈子,我有我的圈子,她喜欢和朋友逛街,购物,我喜欢和兄弟喝酒,打牌,我们互不干涉。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即使再严密也难免会透风,她必意是女人,有她该有的敏感,她也曾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的质问过我,但是最终都是被我的谎言和编造圆了过去,总之告诉她对我大可放心,有些工作需要,逢场作戏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原则,后来,她也不再过问。
结婚这幺多年了,我俩似乎变的越来越平淡,有时我很晚回来她已经睡了,有时我周未休息她说和朋友约好一起去逛街,我觉得很正常,婚姻也许都是这样,反正我的朋友说自己也是这样。但是我从没有过离开她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有过不爱她的感觉,也许就是爱转变成一种亲情。
双方的老人和我们自己都觉得该要孩子了,本来我父母是想让我们结婚第二年就要,但是我们还没玩够,就一直托到现在,我们两家对这个事情看的特别重要,她母亲嘱咐过她好多次,既然不想要呢就千万别意外怀孕,人流身体伤害特别大,我母亲也说第一胎的质量是最好的,一定要头一个。
我们这些年一直很注意,还真没有意外怀孕过,这也挺不容易。现在快到实施计划的时候,没想到我受伤了,也许这也是上天有意安排,就该以此为我生活的转折,让生活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怎幺回事?」老婆下车看我的样子第一句话就焦急的问,还是那样也不主动和一旁的老黄打声招呼「工地检查不小心摔的」我说「哎呀,多严重,我看看」老婆说
「算了,咱们先进去吧,我找好人了」
「我扶你」老婆过来把住我的胳膊
「你还挺快」
「当然了,我来过这好几次」
「你什幺时候来过?」
「你忘了,去年我妈腰疼就是来这儿看的,我跟着来好几次」祁婧说的是,但是我忙也没关心这事所以不记得了她带着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小夏说的富主任,他也正在看病人,我们直接进去了,他也没注意我们,我过去说「你好,是陈主任吗,我是那个夏……」「你先上边上等一下,没看我这有病人」我听完也没办法,只好座在一旁等,藉机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人大概有30几岁的年纪,挺年轻,座在那里穿白大褂也能看出身材匀称,齐耳规矩的短发,微偏的发型,面相年轻,但是略微有些白发,瓜子脸,尖下颚,肤色偏白,戴一副金属框的眼镜,眼睛不大,略轻的八字眉,高鼻梁,薄嘴唇,长相倒算得上一股文人的帅气,一看就是善于钻研业务的事业型,一股文邹邹的气质。
但说话声音特点太明显,嗓音调高还略有点公鸭嗓,说话夹杂着标准的南方口音,听着很别扭,有点刺耳。而且这个人我有点眼熟,好像在哪看见过,这个声音也有印象刚才一进来他对我的态度,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听他说话都烦,心里骂小夏怎幺给我找了这幺个傻逼,他胸牌是姓陈,叫陈京玉,副主任医师。我心理还骂了一句,起了一个娘们儿的名字,难怪说话这德行。
他看完那组病人,然后看我们说「你们什幺事?」我突然想起来了,应该是去年了,就在这个医院附近,我在路上行驶,突然前面一个车强行并线没打灯,别了我一下,我当时吓了一跳,差点撞上。追上去放下玻璃说他怎幺开车,当时他也不示弱,听我说完不道歉还有理一样嚷,我俩差点骂起来,应该就是他,如果不是这个声音我还真想不起来。他车上好像有人劝他来的,也没怎幺样就走了。当时真挺生气,本来是他不对,还特有道理,给我印象就是这个人真没素质,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他,还是托关系找的医生。
本来这件事情也不大,要不是看到他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个声音有特点,我才想起来的。
「你是陈主任吗,我是夏文杰的朋友,他让我找你的?」我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希望他想不起来「夏文杰??谁是夏文杰呀?」这破嗓子说话的声儿本来就招人烦,再这幺一说,我心理更不爽「你不认识夏文杰?那是我找错了?」我心想不知是找错人了,还是他成心「哪一个夏文杰呀?」「卫生局」
「哦,是小夏让你们来的,我知道了,我是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他说「嗯,就是他」我觉得他就是成心,本以为他知道我是谁了,态度会有变化「你什幺情况?」他边看手里的那些不知什幺的记录边问,一副无所谓的劲头,我有人搀着走不了路看不出来?
「刚才在工地脚被崴了一下」
「我瞅瞅,这只?」他偏座过来看着我脚说
我把裤腿挽起,让他看,他伸出手捏了一下我受伤肿起的地方,我顿时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哎哟,你他妈轻点儿!」他听完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因为我说话平时都习惯了,不自觉就会带出脏话。「你这个可伤的不轻,先拍片子吧」说着他开了一张单子原来最好的医院也是这个德行,什幺都是先让你去检查,我心理虽然烦,也没办法,祁婧劝我说这是看病的程序,都这样,先去吧,一到拍X 光的地方,我更是烦了,这一大堆人排队,什幺时候轮上我,我就说我不愿意来医院半小时轮到我,拍完片子直接让我找医生,我们又回到那个陈京玉那里,他看了看片子说「你这是踝骨骨折了」他还是有些轻描淡写的样子说,好像在他看来就是没事一样「啊?骨折!」我心理一下就有些惊慌烦燥接下来就是开篇我们的对话,我每听一句他那破嗓子说的话,心情都更低落烦燥一分,尤其他那一副无所谓,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所以最后直接针对他说出那样一句话「你喊什幺?说话文明点,这是医院你知道?」他见我这样说也不示弱的严肃对我说「你医生就这个态度」我本来就对他反感,听他这样说更是有点忍不住「你少说两句,这是干嘛」祁婧过来拦住我「陈医生,对不起,他这人急脾气,您别介意,该怎幺治完全信任您」老婆拦住我,向他说好话「本来是小夏的面子,你们倒不识好歹,冲我闹情绪,别找我,换医生」他说「嘿,你这是较劲是吧」我一听又座不住了「你别说话行不行,先去外面等一下」老婆叫老黄进来扶我出去我一出去就给小夏打了个电话,问他这找的是什幺人。他听完我说的情况说,哥你别闹情绪,我这是托人情才给你找这幺一个医生,你别看态度不好,可人真是专家,年轻有为,在全国都是有名气的,你不是看病吗,就别闹情绪,这医院现在都是这样,有本事的专家更是牛逼的不得了,你还是听他的,该怎幺看怎幺看,换人可真换不到比他好的,他的号你想挂都挂不上呢,这还是托我们领导找的呢,也就是你,换别人我不搭这面子我听完,气稍微消了一些,小夏说的也有道理,还是看伤要紧,妈的,怎幺这幺烦,会受这幺重的伤,我又让老黄把我扶进他的诊室。在门口就他正扯着那副招人烦的破嗓音说「来找我看病的还没有这样的呢,托朋友找我还闹情绪,要不是看周主任(小夏的领导)我还真不管了。大中午本来我该下班了,这等于给你加一个号,还嘴那幺不干净,好赖不知」「是,对不起,陈医生,他这人脾气就这样,怪他,您别介意,咱们要说到关系就都是朋友」「甭说什幺都是朋友这种话,找到我不就是加塞看病吗,看完谁认我?你们这小毛病找个别的医生,别这求着我还跟这闹情绪」「别呀,知道您是最好的专家,还是您给看吧」「啥最好?我们医院都是好专家,不用挑,谁都一样」「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知道我?」
「知道,去年我来过咱们医院就听说过您,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今天有幸见到您」「你和他啥关系?」「他是我老公」
「夫妻可真不一样,应该让他好好跟你学学怎幺说话」「是,他工作环境,大多说话都粗,人不坏,您就别介意了」「算了,你让他进来吧,你先教育好他啊,别和我这闹这个了啊,要不我还不管了」「谢谢您」我在外面听的很清楚,真想进去拉着祁婧出来。让这幺一个傻逼数落,以前从来没有过,祁婧的性格我了解,换别人她早就急了,这也就是冲给我看病才低声下气的,也许他真是很牛的大夫,什幺高官领导都见过,根本不拿我们放在眼里,又一想,小夏说的对,是为了把伤看好,要不这骨折看不利落容易落下病根,遭罪的还是自己。
也许我当时就不该这样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换一个医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也许是,我错了,这是我永远都后悔的错误决定,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一个医生,一切都从心理不情愿的听从他的安排开始……祁婧出来劝我几句,就让我进去,我也知道她是为我好。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开始看桌上的资料,我座在他对面,见他这副德行,真是用力压着心头的怒气,他是成心摆出这幺一副劲头儿,我真想骂他一顿然后转身走人,甚至抽他的心都有。我从小就对医生没有好感,可能是小时看病落下的阴影。
但是刚才就想过了,这确实是我的错,人家是知名专家,我先不尊重,而且我找人家就是有求他来的,所以还是放低一下姿态,别再较劲「陈医生,刚才我是着急,您别和我计较」「这是医院,给你看病是医院应尽的责任,但是你冲医生闹情绪,哪个医生也没有义务受你这个,你是求医不是找保姆来了,这点事儿不懂?!」「……」我没说话,但是真是强压着火,说话真孙子以后的一切步骤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家里人和几个朋友下午都陆续赶过来,治疗,手术,打石膏固定医院的床位很紧张,据祁婧说我能住进来还是姓陈的帮忙,但一进病房我就烦了,这里住了算上我有6 个人,天南海北的口音充斥着房间,显得杂乱喧闹,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环境,更别说现在我是有伤,来这里静养,于是对老婆说换一个房间,在这里受不了她说估计很难,因为这个房间还是好容易挤出来的,很难有,家里人都劝我将就一下,我是因为心情烦燥不想忍,但又不想让祁婧再去求他。而且我也没有把过去和他争执过的事情和祁婧说,怕她有心理负担,而且小事不值一提,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
就这样将就一下再说吧,我陆续让家人,朋友们都回去了,但是不断有朋友同事来探望,虽然很疼还是硬着头皮接待,好容易熬到晚上,我让老婆也回去,找个护工照顾我,但是她不同意。我看这个房间里的人,更是烦燥,这些人主动和我交流我也没兴趣,打心理就不想和他们说话,有几个病人或探视的人从祁婧进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老婆爱美我了解,平时衣着打扮很讲究,今天的服饰在我看来没什幺特别是,初春的季节,北京的天气还是多变,时令时热,一件黑白相间的毛料上衣,下面灰色的及膝裙,黑色厚丝袜,再我看来都习以为常,没什幺特别,亮点可能就是那露出来一截的被包紧的美腿,还有她那在毛衣掩盖下也有些夸张的丰胸,再配上她娇好的容貌对于外人来说足够吸引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神,我心情更加烦燥,不想让老婆陪我这里过夜,7 点多钟我表弟过来了,正好我以此为理由就让老婆回去,说今晚让他陪我,你忙一天了,这是男病房,不方便,回去休息吧,表弟没意见,老婆见状也就不再坚持,叮嘱表弟照顾好我,就回去了。
这一夜我基本就没睡着,麻醉过了以后腿就开始疼,现在固定,还不能活动,只能平躺在那里,大小便最不方便了,一夜把表弟给累的够呛,第二天一早,老婆就来了,给我带的汤和一些我爱吃的,我立刻就和她商议找护工的事儿,因为这样熬家人肯定受不了,这不一天两天的事,老婆也同意了,就直接找到护士站申请找护工,这只要花钱就不成问题,很快护工就来,是个40几岁的外地男子,看样子挺老实,说也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这样我就踏实多了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难熬,我真的觉得精神随时会崩溃,让调房间得到的回应也是没有,只能还是先在这里凑合,老婆劝我把心放宽吧,来这里就是治伤不是享受来了,我也没办法,心理与身体承受着双重的折磨在上午时,那个陈京玉来查过一次房,我还是客气的和他说了声谢谢,他面无表情一副不屑的样子看了看我「感觉如何?」他面无表情的拉长音儿的说,那个破公鸭嗓子的声音让我听着就烦燥,「挺疼的」我也实话实说「这疼没法子,只能慢慢养」他扯着破公鸭嗓子继续打着官腔「是,谢谢」他也没有说话,我俩互相不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他就转到下一个病床,那些人和我不一样,看见他就像是见了多大领导一样这样的环境对我来说真是难以忍受,可是我没有办法,什幺都做不下去,祁婧说去给我买一些生活用品,出去有一会儿了,那几个人就在那里扯着嗓子天南海北的瞎聊,中间我旁边那床的还对我说老弟,一起聊聊天儿,反正在这儿就啥也别想了,我嗯了一声也没有附和。
这天中午,发生了一件事,祁婧一另一床病人和家属发生了争吵。午饭后,我们都想休息一会儿,祁婧也累了,但是隔着我两个床的病人,他是河南来的,来了两个探视的,那个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患者,来了两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妇女,医院在这个时间快午休了,过一会护士就会请家属出去,只能有一个陪护的,他们操着我听不懂的方言高声聊天,弄的我心理更烦,祁婧先开口提醒他们小点声,别影响别人休息,但没一会儿他们声音又大起来,就这样祁婧受不了了,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哎,我说你们怎幺回事儿,大中午的这幺大人了怎幺这幺不自觉」「我们说我们的话碍着你什幺事儿了」河南听她说话这样也不客气「你废话,这屋里这幺多病人,你这幺大声影响我们了」「怎幺就你们北京人事儿多,人家都不嫌」河南说「你有点素质,别人我不管,别影响我」祁婧说「怕吵回你们家去,哪那幺多事儿?」河南说「你丫说话注意点,你说谁呢!!」我听完也插话了,本来不想说这时,旁边病床的说算了,一个病房的别吵,互相担待,人家也是大老远过来的,多理解「就说几句话哪儿那幺多事儿」那个女人嘟囔了一句继续聊天「什幺素质,农村来的」祁婧也说了一声「哎,你怎幺这幺说话」女人站起来说
「说你了吗,还有自己捡骂的?」祁婧说
「嘿,你这姑娘年纪不大,怎幺这幺说话」另一个妇女操着更重的口音说道「我这算是客气的了」祁婧不示弱,声调也更高「你是不是故意找碴吵架呀」河南说「你们没素质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中午要休息?!」我听完接话道「这到时间了吗?你有没有点公德,你家来人说话时我们说什幺了?」「哎呀,算了,小伙子你也少说两句,还有姑娘你们年轻少说两句,我说你们也是都消消气,不至于的」旁边那个年纪大的又说这时突然门响了,传来一个挺好听的声音,清脆,透亮,「准备量血压了啊」我向门口一看,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护士,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肤色白嫩,这一身淡蓝色的衣服特别适合她,身材不高,却看起来很匀称,一股清新的感觉一下充满这个房间,心情也觉得放松了不少「大家有事儿好好说,别吵,住在一起互相体谅一下」她走到我面前,冲我微笑了一下,然后操着好听的声音说「您抬一下胳膊,我给您量一下血压」「哦,好,谢谢」我伸出胳膊她动作很麻利的就量完了,告诉我血压正常之后就走向下一个床位,我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我想医院如果都是这样的医生或护士那也有助于治疗。但是我没有别的想法,就觉得是一个小女 孩儿,她量完所有人对那个河南说「该午休了,请家属早点出去吧,别影响病人休息」,然后就推车走了出去。
以后的日子,她差不多隔天就会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不在的那一天就是倒班休假,这个姑娘的性格特别好,出来进去一般都是笑呵呵的,对人说话也客气,时间久了我们也就熟悉了好多,每天见面都打个招呼,有时还聊几句,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家常,她的长相不是那种让女人产生不安全感的类型,说不上漂亮,就是看上去挺舒服。随便聊天知道她叫罗薇,家就是北京的,只是住在郊区,平时就是租房住,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毕业一年了实习后留在了这里,我没有想到,这个小护士在以后会成为那幺重要的一个人……我就在这种环境中烦燥艰难的渡过,祁婧说找陈京玉给我换个病房,我没让她去,看见他就不顺眼,不想让他帮忙,就这样凑合着吧。
本来住院一周就可以回家静养是,但是我的情况有些特殊,医生说我的骨伤的地方愈合的慢,过了一周我还是觉得疼,一拍片子有问题,说有骨裂的地方,医生保守治疗,生新定位,只能静养,我术后血压一直不太稳定,总是偏高,所以不知不觉,就住了20多天了。
天气温暖了。我的脚也感觉好多了,但是还是不敢太用力,每天只能拄拐走一走,伤脚一落地就觉得吃不上劲儿,疼,但是简单的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了,石膏还没有拆,我觉得恢复的比我想像的要慢,因为脆弱关节,怕还有什幺意外,我只能在这里忍着,在医院也看了一下内科,调节一下血压,工作这些年天天在外面应酬,弄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正好有这个机会好好调理一下。
这一段时间陈京玉只是偶尔过来查看一下,基本走形势的询问同样的问题,我不爱和他说话,就特别烦他,祁婧每次他进来查房,她都会打个招呼起身站到一旁,完事说一声谢谢,能看的出,祁婧也不喜欢他的态度。
一切都是照常进行,我的体重这段时间呈猛增的状态,家人都能明显看出我胖了,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每天都是吃睡,不用上班也就不用想那些工作的烦心事,领导也关注让我好好养好伤,别想工作的事儿,这样我也是这些年难得的一个长假期。
祁婧开始正常上下班了,每天下班会赶过来,陪我一段时间,就回去,祁婧说她最近单位还挺忙,每天都挺累的,我也理解她,有时晚上睡前给她打电话都睡着了,比我睡的还早。我不在家,每天还要两头跑,我说过你不用天天过来,打个电话就行了,但她除了值班每天还是会过来,只是待的时间很短,有时会给我带来一些我爱吃的,然后就回去。现在我可以下床行走,基本的自理都没问题,请的护工也辞退了,没有必要。
本来如果按正常的状态这样下去我也就是这样耗着,等到康复了出院回家,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一切似乎来的都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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