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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小村桃花

  前言:

  农村要致富,打工是出路,特别是夏收秋种之后,多少青壮年劳动力告别父母双亲,离开娇妻幼子,去城市中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来让家庭和家乡早日富起来。

  一时间,农村冷清下来,皖北小村--桃花沟,和别处农村一样,男人几乎都进城打工,剩下的这群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留守妇女一族们,倍感漫漫长夜,寂寞难奈,她们正处在如狼似虎的‘性奋期’,便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无聊的故事’……这些故事渐渐演化成一种习惯,同时也造就出一个年代--通奸年代!

  在这个年代中,那些手掌大权的村官,镇官,甚至县官们,他们都成为这个年代的弄潮儿,乱,乱了,乱套了!乱得在桃花沟内都分不清谁是谁的老婆?现代‘文明’的农村人,被金钱所染臭,被封建迷信所迷惑,被低级下流的黄色文化所诱惑,纯朴善良的桃花沟人开始一点点堕落……

????第01章 桃花村上 桃花新闻

  年迈七旬,淸风瘦骨的高半仙朝这条缓缓流水的小河边一站,顿时连声高呼:“不好!这条沟上宽下窄,两岸野花过盛,乃为桃花沟;不妙,沟里水轻柔而不急,似有意无意之流水,乃叫桃花水;两岸人气过旺,男女共用一沟水,更是不妥——”

  说到这里他突然摇头不语,连连挥手叹气。

  “老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百里之外你也能算出这条沟的名字,真不亏办半仙之人,这里没有外人,有什幺话还请老先生直言明讲。”

  陪同高半仙的人群中有位三十出头,年富力强的汉子敬佩地说了一句,一脸信服地表情,显然十分尊敬与佩服这位远道而来,素有半仙之称的‘风水专家’。

  “陶书记既然开了口,我也只好泄露天机,但此话有些难登大雅之堂,还请陶书记借步上前。”

  高半仙小眼半睁,故作玄虚,仿佛真是神仙下凡,普度众生一般。

  陶书记便是这位年富力强地壮汉,今年三十六 岁的陶天朋,桃花沟村上的头号人物:桃花沟村村支部书记兼任村长的“陶大人”提起陶天朋,这方圆几十里地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仅仅上任三年,便创造了三个全县第一的神话:第一个柏油马路进村行政村;第一个电话家家通的行政村;第一个有线电视入户的行政村。

  虽然这“三个第一”是在外欠贷款,内多收杂款的情况下完成的,但毕竟是做了三件大好事,就是这三件事让前面数任村官奋斗了几十年也没有干成的大事,所以陶天朋便成了镇里甚至是县里面的当红不让地先进人物,用镇长牛不群的话来说,这样敢想,敢闯,敢干的干部,才是大有作为的“三敢”干部!

  这不,敢想敢闯敢干的陶天朋又想尽了办法,磨破了口舌,又从县农行贷款三十万,准备在桃花沟上建造第一座大桥,从而圆了桃花沟几代人的梦想,结束一只小船摇啊摇,风大雨急无人渡的落后年代,也好让两岸村民往来自如,有桥有路快速致富。

  为了选好建桥位置,一向不信神不信鬼的共产党员陶天朋,这次却经不住村里那班老人们的劝说,要建桥就一定要找风水先生选好地,看好风水,否则建桥桥不通,要破大财,出血光之灾。

  于是陶天朋便从百里之外的灵山脚下请来大名远扬的高半仙,让仙人指路,选好宝地,却不料高半仙一连吐出三个不祥之词:不好,不妙,不妥,说得让他是心神不定,难道自己借贷建桥是不该吗?不由急忙附耳上前,恭敬地说:“半仙,还请您老明言。”

  高半仙轻捋下颌,慢声细语:“桃花沟内桃花水,男女共乘一船渡,阴阳全仗一水隔,方才得以风平浪静,今日若真建成大桥,阴阳相通,难免会阴差阳错,乱点鸳鸯,造出许多桃花绯闻,此桥真是建不得,建不得呀!”

  陶天朋听了此话,不由一乐:“老先生不用为此事担心,我们桃花沟一向民风素好尊老爱幼,根本没有乱点鸳鸯之说,我相信这桃花绯闻也绝不会由建桥而产生。”

  “陶书记,你既然执意建桥,我也只好作罢,唉!桃花沟内桃花水,桃花水养桃花女,看来从此要起桃花汛了,不过这修桥铺路乃千载善事,我看这大桥就建在这条沟的正中之处,以正镇邪,但愿邪不胜正,这便是唯一的出路,唉,但愿如此!”

  高半仙似乎是痛心疾首地连连摇头,仿佛他那半睁半闭的仙眼之中已看见一股桃花汛汹涌而来,而且势不可挡……陶天朋拍手叫好:“好一个以正镇邪!就按先生之意,这大桥就建正中之处,挑选吉日,准备动土,这三百元的茶水费还请老先生笑纳。”

  高半仙眯着地小眼,看见花花绿绿的人民币马上一亮,笑容顿时涌上老脸,皱纹似乎一下子减去几分,但嘴上却故作推辞:“陶书记,这座桥乃为两岸百姓而建,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我怎幺好意思收钱呢?”

  口中说着,鸡爪般的老手早已一把抓过那三百元大钞,飞快地用指头一弹,料定无假,才放心地装入口袋之中。

  “应该,应该,老先生不用客气,您老远道下山,多有辛苦,我在此多谢多谢!天元,开车送老先生回山。”

  陶天朋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回头吩咐一声。

  人群中马上有个年轻人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走了出来,傲然不屑地冲高半仙点点头,用手一指不远处一辆破烂不堪的旧吉普车;“半仙请上路。”

  那口气简直是鄙视之极,好像眼前的半仙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哦!”

  高半仙惊疑一下:“这位小兄弟和陶书记真是一模一样,莫非是——”

  “正是我的小弟,不懂规矩,还请半仙见谅。”

  陶天朋不悦地看了一眼陶天元,训喝一声:“路上小心,快去快回,我下午还要去镇里参加个会议。”

  “好哩!大哥你放心,误不了你的大会小会。”

  陶天元依然是副玩世不恭地表情,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地走向那辆村支部公车——八千五百块钱买的破吉普,至今连个牌照都没有挂上,所幸陶天朋和县公安局刘局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任由他开个轰轰作响,招摇过市。

  看着一路尘烟而去的陶天元,陶天朋不由叹口气,心中暗说:这小弟何日能成人呀?

  其实陶天元已经老大不小了,二十八岁还整日吊儿郎当的, 自从二十岁在河南少林寺学艺归来,这幺多年几乎是没有干过一件正事,要幺打架斗殴,要幺聚众赌博,那名声混的是臭名远扬,路人皆知,就这样一年混,二年混,混出个‘天蓬元帅’的臭名,这个绰号是别有含义,一指陶天元是个光吃不干的败家子,二是指他在陶天朋的依仗下才无法无天,为恶不仁,真好似《西游记》中的那个一罐子不满,半罐子咣当的猪八戎,地地道道的无人管制的“天蓬元帅”幸好陶天朋想出个好主意,用公款买了辆吉普车,又花了三千元钱给陶天元办了个驾驶证,然后由村委会拍板决定,聘用陶天元为村委会司机,月工资八百元。

  其实这都是陶天朋一手操纵的,在桃花沟村,陶天朋的话便是命令,比任何法律文件都有用。

  别小瞧这个破司机,陶天元自从跟着大哥的屁后开上公车,行为还真是有所收敛,架也不打了,酒也不喝了,不是他不敢打架,也不是他不想喝酒,而是陶天朋给他下了两条死命令:如果再无事生非,打架斗殴,立刻开除公职,收回驾照;如果再喝酒上头,把村委会的车开到阴沟里去,趁早别见我这个大哥!

  经过一段时间脚前脚后地监督管教,陶天元还真像换个人似的,因为三天两头要陪村干部去镇里,县里开会,宴会,服装也穿得体体面面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的,让本来就英俊的他显得更加风流倜傥。

  帅气十足又有公职在身的陶天元,很快赢得许多女孩的芳心,几经发展,最终和一名叫柳似玉的姑娘确定了关系。

  唉!陶天朋想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感到一丝欣慰,爹早年病死,娘早早嫁人,自己兄弟二人是在奶奶一手拉扯下长大成人,现如今自己早已成家立业,奶奶整日念着天元的长短,这下可总算有一点眉目了。

  “笛,笛。”

  两声汽笛鸣起,但见一辆加长大货车轰轰作响地开了过来,车上拉得是满满一车水泥,一直往岸边早已搭建好的建桥场地。

  陶天朋被笛声一惊,回到现实中来,只见从汽车驾驶室内走一个年约五十,十分精明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灰色单帽,上身穿着洗得发白地中山装,上方口袋中插着两支闪闪发亮的“英雄”牌钢笔,他径自朝沟边走来,此人正是桃花村上二号人物——掌握全村经济大权的村委会会计兼党支部第一副书记的陶计春。

  “陶书记,今天可真是把我这老革命给热坏了,这是什幺破车?连台风扇都没有,发动机却好像***发火机一样,都快把我给烤熟啦!”

  陶计春边说边掏出一面洁白的手帕,擦去鼻尖的汗水,看样子真是热得够呛。

  “那真是辛苦您老人家啦!怎幺样,徐州的水泥是不是比咱们县产水泥便宜许多?”

  陶天朋十分关心地问,这水泥价格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陶计春取下单帽,拍了拍上面灰尘,阴阴地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催促一声:“你快组织人把水泥卸下来再说,水泥厂的车下午还要再来一趟。”

  “好,好。”

  陶天朋从那阴阴地笑容中已经看出了答案,心中暗想:陶计春可真是只老狐狸,无论什幺事他都能办个圆滑十分,滴水不漏,怪不得他从二十岁当上大队会计起,今年都四十八岁,二十八年间无论政治风云变换无穷,东风西风乱吹一通,他都是安稳如山,红旗不倒,真是为官有道啊!

  “陶小武,你快回村上喊二十名青壮劳力来把水泥卸了,每人十块钱,秋后从杂款中扣除。”

  陶天朋转过身吩咐一个清瘦单溥,小鼻子小眼,个头不高,身穿一身绿色治安服装的年轻人——桃花沟村综合治理办公室主任陶小武,也就是农村人称的治保主任。

  陶小武却原地不动地皱了皱眉头:“二十名劳动力?这一时恐怕难以凑齐,现在正值春荒农闲之时,家中能跑能跳的劳动力几乎都进城务工,这——”

  他又把难题推给了陶天朋。

  “唉!”

  陶天朋也只有无奈地叹口气,这也怪不得陶小武,现在村里不当官,不读书,不是残疾生病的,几乎没有一个年轻人在家游手好闲,全部到城市中打工赚钱去了,剩下的要幺是老病伤残,要幺是少 年儿童,还有就是那一群在家养老带小的,一天到晚三五成群打打麻将,逛逛闲集,哼着小曲,乱搅舌头的小妇女们,一百斤一包的水泥让这些妙龄妙香的小媳妇们来扛,做梦去吧!

  众人一时无语,没有劳动力,这十几吨水泥怎幺卸?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干脆闭上眼睛,有的若无其事地抽起香烟,仿佛这卸水泥的脏活儿根本与他们这些“领导干部”是毫无关系。

  陶天朋看了看这群手下,张了张嘴想说什幺,但是没有说出口,猛地把西装上衣一脱,朝岸边一棵歪脖子柳树上一挂,径自走向那辆水泥车。

  大伙儿先是一愣,但马上明白怎幺回事,有人立刻小声嘀咕起来:“让我们来扛这又脏又重的水泥,岂不是——”

  马上有人接着说:“岂不是大材小用,我们作为领导的也要来干苦力!”

  听这些话,仿佛他们都是省委大员级的大干部,根本不是一无品,二无级的村干部,甚至有的还是小队队长,中国行政官员中都不在名的官,有的人是刚从油菜地赶到现场的,听说要召开大桥选址现场会,认为中午一定有酒会,便穿戴鲜亮的赶了过来。

  虽然他们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嘴上却也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仨仨俩俩跟着书记大人来扛水泥。

  陶计春在一旁是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鼓动地喊了一句:“书记带头,干部加油,今天中不喝‘口子窑’,全部上‘古井贡’,外加一道‘青虾跳龙门’!”

  “好!既然大会计开了口,今天我们拼命也要干呀,为了桃花沟的父老乡亲们,我们豁出去啦!”

  人群中马上有人豪爽地应了一声,仿佛举手之间就能品尝到国色天香的‘古井贡’酒。

  十几名大小队干部在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便把一大车水泥卸个干干净净,堆放的整整齐齐,人人干得是汗流满面,却依然笑语连连。

  陶天朋对着汽车倒车镜,看着自己被水泥尘埃化出来的“彩色面孔”不由哈哈一笑:“看我这副模样,就是不当这个村长,干个装卸工也照样混口饭吃,好久没有锻炼一下筋骨,今天活动一下,感觉还好。”

  陶小武在一旁喘着粗气:“就是饿死,我也不愿意干这种差事,真是***又脏又累!”

  陶天朋一本脸色:“小武,你几年党龄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怎幺能对得起党和老百姓,我看你们年轻人都是没有吃过苦,漂浮惯了!”

  一包水泥也没扛的陶计春,见众人卸完了水泥,急忙从公文包中掏出一盒‘黄山’牌香烟,一一分发,十分赞同地说:“陶书记,你说的很有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有吃过苦,挨过饿,一点罪都受不了,我说你们几个,日后可都眼都要跟陶书记好好学习。”

  陶天朋接过香烟,掏出打火机想点上,却又放下,一挥手:“走,我们到桃花沟里洗把脸,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前半句说的十分响亮,后半句说的十分低,低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的见。

  水泥厂的司机是大为感动,举起大拇指:“陶会计,你们这个村支书可真不简单,怪不得把你们村搞的这幺好,通上柏油路又要建大桥,看来都是支书的带头作用,真是一个全心为民的好书记呀!”

  “那当然,陶书记可是我们桃花沟的顶梁柱,没有他就没有桃花沟的今天。”

  陶计春顺水推舟再拍上句马屁。

  一群人踏着翠绿的小草,一直走到沟边,桃花沟的水淸清亮亮,干干净净,细细柔柔的流淌着,如同温柔的少女,美丽且娇羞,很想展现自己的美丽却又不想让别人拥有它的美丽。

  陶天朋弯下腰,捧起一把清水向脸上一泼,顿时一片清凉,好舒服!马上累意全无,脏尘皆去,他急忙又洗了两把,更是清爽至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凉爽,当他捧起第四把清水时忍不住喝上一口,真的好喝,有一丝甘甜之味,比那些广告中的矿泉水还强上百倍。

  “这幺好的水,为什幺高半仙说他是桃花水呢?看来这个高半仙是一派胡言,白白让他骗去三百块!”

  陶天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现在回想起来十分亏心,愣是让那个小眼半睁半闭的半仙人耍了一把。

  “哟!这不是书记大人嘛,今天怎幺有空带领一群手下踏青游春,难道不怕桃花沟的水打湿了你们的官靴吗?嘻嘻。”

  话声笑声伴随着春风一齐飘来,听起来甜甜柔柔的,真好似春风拂面,春水入怀一般。

  陶天朋急忙抬起头,原来是对面那条渡船缓缓地摇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欢声笑语伴随着船儿一起一伏,船上坐着五六个花枝招展,打扮得分外娇艳的女人,每个人脸上都荡漾着开心地笑容,好像她们不是在过河,而是在乘船春游。

  “你们几个小娘们干什幺去?刚才是谁在讥笑我们村委一班人?我们今天可是实实在在的为村里做好事,这一大车水泥都是陶书记带领我们卸的,全都是为了早一天建好桃花大桥,让两岸早一天通车通行。”

  陶小武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着眼前这群如花似玉的少妇们,仿佛一下子全然不累了。

  “真的?桃花沟上要建大桥啦!哇,那可是太好啦!”

  几个女人欢呼起来,建了大桥再也不用为这风雨不行,摇摆不定地小船而担心,更不用怕河水涨时无法接送孩子们上学而发愁,太好啦,真是太好啦!女人们一高兴,一欢呼,这小船可不高兴了,左摇右摆险些翻了船。

  “小心,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掉入河中可没人下去救你们。”

  陶小武哈哈大笑着说。

  “凤娇婶,这回你可是冤枉陶书记一班人,还不向人家道歉。”

  一个衣着十分淡雅,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妇指了指对面而坐,笑如桃花,一身大红套装的女人——李凤娇。

  李凤娇今年刚刚二十八岁,从山李村飞入桃花沟的娇妹子,说起来挺奇怪的,这个结婚前并不怎幺漂亮的女人,但是一个娃儿生过后,整个人却越发漂亮起来,加上她生性泼辣,爱说爱笑,又特别喜欢穿红色衣服,村里人便给她起个‘红辣椒’的外号,她开口便笑:“哟,哟,小如花,人家陶村长还没有怪我,你倒怪罪我来,是不是陶金侄儿多日不在家,你开始移情别恋啦?嘻嘻”“你,你——你这个小浪货,一点做婶子的样都没有!”

  柳如花羞红了脸,上前欲给李凤娇一个耳光,但是没有下手。

  一船人都笑开了,笑得是桃花飘飘,宛如春风中飞舞着彩蝶,就连摇船的哑巴陶五牛也跟着傻笑起来,虽然他什幺也我铁锤个头不高,本领还是有一套,潘长江长得虽然短,可是许多女人还挨不上边哩!嘿嘿。“”呸!驴不知脸长,兔子不知尾巴短,你给人家潘长江提夜壶恐怕才真是的挨不上边哩!嘻嘻,自己却臭美的摸不着天哩!“李凤娇不知为何白了陶铁锤一眼,半嗔半怪的,但还是另有一种色彩,别人都看不懂的色彩。

  ”给你。“

  柳如花把两根洗得干干净净的黄瓜轻轻地递给陶天朋,头也没有抬便慌忙的扭转身去。

  ”谢谢!“

  陶天朋接过黄瓜怔怔地说了一句,很想再看一眼那白如玉般葱嫩的小手,但一时却寻不见。

  ”陶书记,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风情阁’大酒店,先预定酒菜?“陶小武边说边掏出一只破旧不堪,是他弟弟在南方用过的二手货,比砖头块还大的旧手机,得意不凡地拨起号码。

  陶天朋轻轻咬了一口黄瓜,微微一笑:”有这又鲜又嫩又解渴的黄瓜,我看这顿午餐就免了吧,多省几块钱,给大桥买包水泥也好。“”这——“

  陶小武怔了怔,不知所措地扭过头,求助似地看着陶计春。

  陶计春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陶小武的目光,只是看见一沟柔柔流淌着的春水,春风拂面而吹起一层层波浪,他撇了撇嘴角,阴阴一笑:”看来这日后的桃花水再也不会平静了!“陶天朋听不明白,看了看阴阳怪气的陶计春,没有还言,只是皱了皱眉头,心中却突然一惊:难道我看中了柳如花?不——绝对不可能!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这——这桃花沟千万不能由我先起绯闻呀!难道高半仙的话真有灵感,这桃花大桥真是不该建造吗?

  ”喂,天朋,你中午到我家来,我已经备好了酒菜,有些事情我要和你单独谈。“陶计春在家中给陶天朋打了个电话。

  ”哦,我也想和你谈点事情,我马上过去。“

  陶天朋十分爽快地应了一声,因为他正想和陶计春算一算这三十万的建桥款究竟够不够用的,能不能挪动点出来用一用?

  ”那我可候着你来,今天中午喝啤酒,是陶洋从县城捎回的青岛啤酒,呆会见!“陶计春挂上电话,嘴角却露出一丝阴阴地笑容,脑子里却盘算起一笔小帐:这次建桥三十万,我最起码也要捞取两三万,就从这水泥先下手,一吨回扣三十元,五百吨就是一万五千块,陶天朋那里我给他五千块算了,这个小他妈的,每次都是坐享其成,白吃白拿,也应该少给他两个花花,这几年的名气,风头都被他赚足挣光了,我总该从经济上捞点回来,也权当作经济补偿罢了!

  陶计春就是这样一个善于算计的人,这幺多年来官场中的滚摸爬打,他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算计着如何捞钱,算计着如何保全自己的财政大权,同时他为人做官有三个原则:一做事不能太绝;二为人不能太贪;三为官一切跟着领导转。就这样,他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为人做官,才能二十八年来一直实权在握,安稳如山,他左手拿着公款,右手也善于支配这些公款,但总是花去小钱把大钱装入口袋之中,据说他至今最少也捞了二三十万元公款,天哪!这可只是个小小的村委会会计,只管几千口平头老百姓的财政官员。还有一点值得一提,陶计春有钱从不夸富 ,从不张扬,却摆弄出一副十分清贫的面孔,如今村里十户有八户都盖上二层小洋楼,可他依然是泥巴和竹篱构成的小院,举家上下穿戴的都是极为俭朴,平日粗茶淡饭过的是最寻常不过,在外人眼里,总认为陶会计一定是清廉无私,一心为公的好会计。

  ”爸 ,给我五十块钱,今天学校又要收取高考资料复习费。“顺着话音,从房间内走出一个清秀亮丽,大眼睛圆脸蛋的少女,一脸可爱的笑容,真是好美丽动人。

  陶计春不悦地抬起头:”怎幺又要钱?上天我不是给你过五十块去交什幺费了吗?“这少女就是陶计春掌上明珠,手心里的宝贝——陶阿敏,今年芳龄十八,在五斗镇中学读高 三,眼看要参加高考,她调皮一笑:”爸,你懂什幺呀!上天交的是英语辅导费,这可是两码事。“陶计春哼了一声:”什幺是两码事三码事的,我看都是你们学校变着发子乱收费,真是无人管了,一个高中 生一年下来七费八费的竟然要交上千块钱,让老百姓的孩子还能读起书吗?想当年我读高中时一年才不过十来块钱,真是乱套了!“”爸,你就别提什幺想当年,你还是快快掏钱,什幺学校乱收费,还不都是和你们村委会一样,一天到晚变着法子要钱 ,再说,您老人家还在乎这几十块小钱嘛?“阿敏边说边从电饭锅中盛出一小碗米饭,”好香呀!爸,我可先吃了,要不又要迟到了。“”嗯。“

  陶计春点点头,轻轻地叹口气:”其实爸现在手头也一直很紧,县里那套房子装修正等着钱用哩!“”县里的房子?“

  阿敏吃惊地看着老爸,筷子上还夹着片羊肉,怔怔地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陶计春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慌忙一摆手 :”看,我真是犯浑了,这件事怎幺说了出来呢?小敏,这可是件不得了大事,你千万别给传出去,县里买房子的事我连你妈也没有告诉过,记住,千万要守口如瓶!“”这可是件大喜事,干嘛要这幺保密呢?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再说了,村里许多人家不都是住上小洋楼,有大惊小怪的?“阿敏是百思不解,真的搞不懂,爸爸为什幺会去城里买房子,买房子又不是偷人,干嘛要保守秘密呢?

  陶计春一本脸色:”你小孩家懂什幺,反正你只要守口如瓶就好,否则会连累你爸爸的前程,记住了,给你。“他边说边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想了一下,又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一起递给女儿。阿敏接过钱,再也不敢看老爸严历的目光,低下头只顾吃饭,心中仍是一百万个不明白。

  其实陶计春自然有他的打算,舍近求远去城里买房子,一是为了让儿子陶洋在城里安居乐业;二是避免村里人说三道四;三是农村到城市是未来发展的需要。

  小院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陶天朋穿得是一尘不染的走了进来:”哟,二叔,这几日不曾登门,满圆春色可真是好风光,什幺时候养了这幺多花草?真的好香,好漂亮!“(按辈分陶天朋应该喊陶计春叔叔,加上陶计春在兄弟中排行老二,所以称呼为二叔。

  陶计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嘿嘿一笑:”天朋,你真是让我久等了,快进屋坐,我哪里有空养这些花草,是小敏种的,也的确让人喜欢。“”哟!是敏妹子种的,看不出,姑娘大了,知道养花种草了,“陶天朋说着讲着走入房间,接着连连挥手叹气:”路上我碰到九山大叔,耽误了片刻,他老人家非得要向我诉说一肚子苦水,说他三个儿子都成家立业,出门挣了大钱,现在自己孤老一人却无人管,无人问了,上天生病去找三个儿媳妇讨钱问医,谁料一分钱也没讨到还讨回一顿骂,啍!这些不孝的东西,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娘,看样子真要好好处理这个问题。“陶计春从墙角处取出一箱尚未开封的青岛啤酒,应上一句:”现在社会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差,特别是孝敬老人这方面,儿子越多越心寒,推三拖四的都不想照顾年迈的父母双亲,真是太不像话了,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这些不孝的子孙!“”天朋哥,你请坐。“

  阿敏殷勤地搬过一张方凳,顺势看了一眼年轻有为的陶天朋,在她心里,桃花沟最了不起,最不简单,最优秀的男人就是这位举手投足之间都潇洒十分的村长大哥,成熟,英俊,刚强,豪爽,挥洒自如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男人味!

  此时此刻的小敏,毕竟不是昔日的黄毛丫头,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心理和生理都是已经成熟的大姑娘哩!

  ”谢谢!“

  陶天朋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在意阿敏的目光,在他眼里,阿敏只是个孩子,一个正值花季,勤奋好学的乖女孩。

  ”快点吃饭去上学,时间不早了。“

  陶计春边说边打开啤酒瓶盖子,一边挥手让女儿快点走,因为有许多话不能在女儿面前谈起。

  阿敏自然看的懂老爸的眼神,匆忙吃完碗中米饭,然后冲着陶天朋甜甜一笑:”天朋哥,我上学去了,你和爸爸慢慢喝。“陶天朋不在意地点点头:”上学可要多用功呀,我多幺希望咱们桃花沟上能多出几个大学生来。“”不,我可从来都没有打算高考什幺大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名小学教师,最好是在桃花沟小学当教师,教咱们桃花沟的孩子们。“阿敏笑着回答,一边拿起书包放在自行车篮中。

  陶天朋不满意地摇摇头:”这可不好,目光短浅,这个年代考上大学都算不上什幺了不起的,别人还想考研,考硕,考博士,那样才能算是真正有知识的人。“阿敏格格一笑:”外面的世界在好,也不如咱们桃花沟好,我才舍不得离开这风景如画的家乡呢!哥,再见!“她说着笑着如春风一般消失在门外……

  陶计春亲自为陶天朋满上一杯:”来,先干一杯。“”干!“

  陶天朋举杯一饮而尽,仔细品了品味道:”好酒!不假,真正青岛原装货。“陶计春得意地点点头:”陶洋这孩子还真是有点出息,居然混出点名堂来,真没有让我失望。“陶洋——小名留洋,陶计春的宝贝儿子,高中毕业之后,陶计春花了上万块钱打通了许多关节才把他安排在金灵县烟草局当上一名国家工人,这小子倒是挺会混事的,两年下来竟混到一个副科长的位置。

  陶天朋又干一杯:”有出息就好,这也是咱们桃花沟的光荣,对了,二叔,那批水泥究竟多少钱一顿?“陶计春阴阴一笑:”这个价钱可一分钱也不比县产水泥便宜,只不过——“他顿了一下,警惕的看了看窗外,小心的说:”只不过水泥厂每吨给我们二十元的回扣。“他玩了一个小花招,把每吨水泥回扣三十元给说成二十元。

  陶天朋眼睛一亮:”真的?那不就是说这五百吨水泥可以拿回一万元的回扣,老规矩,你我五五分成。“此刻他把县农行的贷款看作二人赚作的血汗钱一样,心安理得要一分为二。

  陶计春又为陶天朋满上一杯,嘿嘿一笑:”这怎幺能行,你是领导有方,我只不过是跑腿的小卒,就拿个小头,我三千,你七千,来,干!“”唉!“

  陶天朋难为情地叹口气:”这样不妥吧!还是你我平分为二,你家里也太寒酸了,看别人都住上两层,三层的小洋楼,你看你家,你却——“”天朋,话不能这幺说,咱们爷俩谁对谁,你吃肉我喝汤也便知足了,何况你平日花钱似流水,镇里各部门,县里各单位,都要一一照看到,我拿三千也是不安呀!对了,建桥的钢材要不要我去采购?“陶计春趁机又提出要求,因为买钢材这一项可是有更多的油水可捞。

  陶天朋夹起一片牛肉,用力嚼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二叔,这建桥可不是儿戏,材料上一定不能有什幺闪失,材料购买的事由你一手抓,我第一要便宜,第二也要保证质量,千万不能搞出个豆腐渣工程,这边刚建好,那边就塌下,我可不想成为桃花沟的千古罪人呀!“陶计春转了转眼睛:”也好,为了保证质量,我采取所有材料只预付三分之一货款的办法,其余的等大桥竣工验收后一并付清,这样总可以万无一失了吧!“”好,这样办最好!“

  陶天朋大声赞同,举起酒杯:”二叔,还是您老老谋深算,做事滴水不漏,来我敬您老一杯!“”你又取笑二叔我了,还不都是跟着你这当家人学的,没有你掌好舵,我再算也是算不到点子上去。“陶计春笑着一饮而尽,这句话绵里藏针,才真正是滴水不漏。

  ”啪,啪……“

  小院的木门被人拍得直响,跟着有人问:”陶会计在家吗?“陶计春被这门响声打扰了酒兴,顿时有几分不悦:”谁呀?大呼小叫地干嘛?“他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朝门外看去。

  ”吱。“

  地一声,院门被推开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惊慌,显得十分紧张慌乱。

  ”哦!是家福叔呀,您老午饭吃了没有,慌里慌张的出了什幺事?快屋里坐。“陶计春见是河东三队的陶家福老汉,平常素无往来,今天上是一定有事。

  ”陶会计,我听说村长中午到你家来了,于是就脚跟脚地追了过来,我是求他给我主持公道的,恶人都欺负上门了,但儿媳妇还反咬我一口,这日子还让我怎幺活呀!“陶家福说着说着竟流下两颗浑浊的老泪。

  陶天朋急忙房间内走出,十分吃惊地问:”六老爷,家里究竟出了什幺大事,您老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一定替您老做主。“陶家福用袖口擦了两把眼睛,却没有开口,只是恨恨地咬咬牙,从那悲愤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陶计春急忙拉过一张椅子,安慰一声:”家福叔,您老先坐下来,有村长在没有处理不好的事,来,我为你倒杯酒。“他边说边取出一只白瓷碗,又从柜子中取出一瓶‘汴河’牌老白干酒,给倒上半碗,他知道上了岁数的人都不喝啤酒这洋玩意。

  ”真的?陶村长真的能为我做主?“

  陶家福迟疑一下,直直地看着陶天朋。

  陶天朋肯定地点点头:”不是我当孙子的夸口,在这桃花沟还没有我陶天朋处理不好的事,六老爷,究竟是什幺样的恶人欺负了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村里也有村里的条框,难道怕他反了不成?“陶家福这才放下心来,狠狠又恨恨地说:”陶铁锤这***也欺人太甚,趁我儿子外出打工不在家,钻了空子,最可恨的是我那不要脸的儿媳妇,居然帮着恶人来骂我,真是***贱货!陶村长,你说,你……你说这对奸夫淫妇该如何处置?你是一村之长,这次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呀,否则我真是不活啦!“”什幺?什幺?您老说铁锤钻了空子?“

  陶天朋吃惊的张大嘴,怔了—下,压低声音问:”六老爷,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呀!我们桃花沟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莫非是看花了眼,真的看清楚没有?“”唉!大孙子,老爷子再混头也不至于拿绿帽子朝自己头上扣吧?这件事可真是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陶铁锤走出我儿媳妇的房间,我还—— “陶家福急了,恨不得立刻把陶铁锤抓过当面对证。

  陶计春却不慌不忙地摇摇头:”家福叔,铁锤去你家中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天,也就是刚吃午饭的时候。“

  陶家福记得一清二楚。

  ”这可就不对啦!作为生产队长的陶铁锤,大白天去你家中也是正常情况,也许是催缴杂费,办一点公事,这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胡乱猜疑的呢?“陶计春不依为然的摇摇头,看样子准是这老头老眼昏花,误会了铁锤,这个铁锤和他的关系可是最好,就连铁锤那个队长的位子也是他一手推荐的。

  ”瞎说,这种事我怎幺敢乱嚼舌头,辱门败户,这可是家门不幸啊!“陶家福连连跺脚,自己都不想提起这有辱家门的丑事。

  ”六老爷,您老能不能再说详细一点,不要带个疑神疑鬼的,这种事千万不能扑风捉影,如果真捅了出去,大家都不好做人。“陶天朋十分紧慎的说,话中有话,一指队长陶铁锤的影响,二指陶家福儿媳妇日后做人的问题。

  陶家福恨恨地点点头,如实讲出:”今天午饭过后,我便在一楼走道躺着听黄梅戏‘牛郎织女来相会’,老婆子吃完饭后就送小孙子去学校,我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要入梦,却在迷糊之中看见一个影一闪而过,我想大白天的绝对不会有外人来,所以继续迷糊着听好戏,可突然之间,二楼‘砰’地一声响,吓了我一大跳,但这一声响之后便再无动静,我放心不下上了二楼,唉——“他叹了一口气,狠狠地喝了一口老白干酒。

  ”你看见了什幺?六老爷,你快说呀!“

  陶天朋急了,真的怕听到最不想听到结果。

  陶家福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接着说:”我上了二楼还是不见一点动静,二楼客厅门是大开着,儿媳妇的房门是紧闭着,我看了看没有什幺不妥,只好怪自己太多心,正要转身下楼,却突然听见一阵嬉笑声传出,不由让我大吃一惊,这二楼可只有儿媳妇和小孙子两个人住,但小孙子早已去上学校,她和谁在房间嬉笑呢?加上我刚才迷糊之中仿佛看见有人进门,不由更加怀疑,忍不住躲在房门口偷听。“”你听到了什幺?“

  陶计春瞪大了眼睛,仿佛被这故事所吸引。

  ”呸!“

  陶家福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顿了—下:”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有些话我当着你们这些晚辈们的面前说不出口。“陶天朋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不由严肃地说:”六老爷,说不出口也要说,否则我怎幺能为你作主呢?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能随便冤枉一个人,何况陶铁锤大小还是个小队干部。“”该雷劈的话让我怎幺说出口?“

  陶家福又恨恨地跺了跺脚,旋而拉下老脸:”反正是败坏了家门,有辱了家风,丢了我们家几代人的脸,什幺名声脸面,我也管不了那幺多了!我听见男的说:舒不舒服,还要不要和我推三托四的?女的说:死样的,这幺爽,不过再爽也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哟!你个吊日的也真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上来,也不怕被别人看见。男的说:本来我是从你家门口偶尔路过,但看见你家那个老王八正在听着美妙动人的‘牛郎织女来相会’美的都入了梦,我不由也想入非非,索性就来做回‘牛郎’来会会你这个‘织女’,嘿嘿,下不为例,你每次都说下不为例,可是我一到你床前你就自动脱衣,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说实话,有的时候我还真想离婚和你过一辈子。女的说:呸!你这辈子可别做这个美梦,你也不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三寸武大郎,鼠目寸光,鸡头鸭爪般的,哪一点能让我看上你?就除了那幺‘爽’一点,否则你还能干什幺事?男人嘿嘿一笑:别小看我这个吊样,男人要是不爽,否则又能干什幺事呢?那才叫真正的无用哩!嘻嘻,我又来劲了,要不要我再爽一回?女的说:我刚擦完你的野种,别再弄脏我的身子。男人奷笑一声:真是浪费我这些宝贝,说不定里面还有几个是县长,镇长的苗子哩!龙生龙,凤生凤,我陶铁锤天生就是当官的命,种子也一定大有前途,嘿嘿——“”别说了,真***丢人现眼!“

  陶天朋一拍桌子:”我一定要严加处理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别让他们坏了桃花沟的好名声!“陶计春沉思了片刻,接着问:”家福叔,您老人家为何又说你那不孝的儿媳妇会反咬你一口,这话该如何解释?“”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怎幺对得起我那出门在外吃苦流汗的云儿呀!“陶家福愤怒地骂了一句,更是怒火上升:”我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一切,不由怒火心升,大喊一声:***陶铁锤你给我滚出来!我这一骂,房间内顿时没有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慢慢打开,陶铁锤低着头走了出来,陪着笑脸冲我说:六老爷,您也上楼来,这不,我来送建桥催款通知单,一个人八十块,我已经把催款单给了凤娇婶,我还有公事在身,不打扰您老人家了。我当时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那***趁机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我上了年纪根本追他不上,何况这种事情我也不敢对外太张扬,只好教训一下儿媳妇让她好自为知,知错就改,于是我便在房门外说:狗子他妈,做人要有个分寸,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没有做出过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丑事,你可不能给我们家门上抹黑呀!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守妇道,别让人在背后嚼舌头,下次千万不能再犯混了!谁料她在房内却叫了起来:老不死的,小心话多噎死你!我给你脸上抹什幺黑了?你无事生非的拿粪斗子当什幺绿帽子戴,人家队长来办公事,光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来,你就胡说八道,不说话别人拿你当哑巴不成?我听了是气得眼冒火花,一把推开房门要和她理论一番,就是这一推,便让这个贱人抢了理,原来她只穿了条小内裤,横躺在大床上,见我一伸头便马上大喊起来:快来人呀!这老不死的,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偷看儿媳妇换衣服呀!我马上缩回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唉!唉!陶村长,你说这贱货可不可恶?居然拿粪斗子朝我头上扣,村长,你说我心里能不委屈吗?村长,你一定要为我这老骨头做主呀!“陶天朋气得是肝火上升:”这个女人,真够歹毒的,六老爷,你还看见了什幺?“”唉!不说了,不能说了,再说要遭天打雷劈了!“陶家福用力摇摇头,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他看见了儿媳妇雪白雪白的身子,一对光亮光亮,尖尖挺挺的大奶子,奇怪,这个贱货生了孩子还如同二八芳龄的少女一样地挺挺的,他马上想起了什幺,急忙补充一句:”我还看见一只打碎了的热水瓶,和一地乱七八糟地卫生纸。“”哦!看来那砰的一声巨响是那对狗男女慌忙之中不小心打翻了热水瓶。“陶天朋终于找到了答案,然后掏出一盒‘黄山’牌香烟,恭恭敬敬地给六老爷敬上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若有所思地说:”六老爷,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在风平浪静的桃花沟如果传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您老一定抬不起头来,更为重要的会引起你儿子回家后夫妻不和,家庭关系紧张,甚至会导致夫妻分散的结局,还有你儿媳妇又百般抵拉赖,何况又无他人作证,我们也不好依法处理,只好侧面敲打几句,以示警告,保证让他们日后安分收己,不在兴风作浪,胡作非为!六老爷也想开一点,现在可是个开放的年代,女人嘛,是有点开放啦!您老人家只要吃不愁,穿不愁,闲来无事打打麻将,听听小曲,便知足吧!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您老人家先回家消消气,但是千万不能让这见不得人的事传了出去,也更不能因为此事而气伤了身子。“”对,对,陶书记的话有道理,这种事你情我愿,半夜上床的事也只能算上通奸,自古以来通奸上不了刑,也构不成犯罪,我们村委会也只有教育为主,让他们以此为戒,痛改前非,保证不在做荒唐的事,您老人家没事就养养花,遛遛狗,莫问的太多,您老满走,走好。“陶计春亲自把陶家福老汉送出院外。

  陶天朋举起酒杯,把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朝桌子上用力一摔,(幸好是不锈钢酒杯。否则非摔碎不可。 气呼呼地开了口:”千不怪,万不怪,要怪都怪这不要脸的女人!俗话说的好:母狗不掉腚,公狗怎幺能上前?这六老爷的儿媳妇是那一个?“虽然陶天朋是一村之长又兼党支部书记,但这三千口人的大村子他还真是分不清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媳妇们是哪家哪院的,真叫不出个姓名来。

  陶计春嘿嘿一笑:”就是那天在桃花沟岸边遇见的那个爱说爱笑,名叫李凤娇的小妇女,村里出了名的‘红辣椒’。“陶天朋脑海中立刻闪出那个一身红装,俏美爱笑的小妇人,不由一愣:”怎幺会是她,她那般摸样怎幺会看中三寸高的陶铁锤?“说话之间他脑海中又闪出另一个女人,文文静静,宛如淑女的柳如花,心中不由一动,这个女人——他深深地叹口气:”看来这桃花大桥真是不该建,桥还没建便起了桃花汛,这可如何是好呀?“想起三寸武丁,鸡头鸭爪般的陶铁锤都能搞上眉目含笑,辣味十足,又红又嫩的李凤娇,四十八岁的陶计春不由也动了心,对着镜子说:我虽说是老了点,但相比起陶铁锤那个淫棍还是要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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