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识本站,上遍色站也枉然

开元棋牌
开元棋牌
PG娱乐城
PG娱乐城
永利娱乐城
永利娱乐城
四季体育横幅
四季体育横幅
新葡京横幅
新葡京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官方葡京横幅
官方葡京横幅
开元棋牌横幅
开元棋牌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开元棋牌2287横幅
开元棋牌2287横幅
PG大满贯横幅
PG大满贯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必赢亚洲横幅
必赢亚洲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棋牌游戏hf
棋牌游戏hf
?????? 一 替天行

  词曰:

  可怜风月债难酬,顽石投胎解花愁;最是朱颜容易老,十二金钗竞风流。

  羞向郎前秀阴牝,挠乱花钗坠画楼;敲断暮钟眠未得,金陵一觉水空流。

  话说贾宝玉乃世袭荣国公贾代善之孙,工部员外郎贾政次子,别号怡红宝玉、绦洞花王、富贵闲人。本是女娲炼就的一块顽石,因无才不得入选补天。该石自经锻炼之后,通了灵性,自去自来,可大可小。被警幻仙子留在赤霞宫中,名为赤霞宫神瑛侍者。却被一僧一道携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走了一遭,落胎贾府时口衔的美玉,上有「通灵宝玉」四字。正是那荣国府里的魔根祸胎、混世魔王。

  那日,宝玉躺在侄媳秦可卿床榻上,渐渐困倦,便恍恍惚惚地睡去。犹似秦氏在前,悠悠荡荡,跟着秦氏到了一处。但见朱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

  宝玉在梦中欢喜,想道:「这个地方儿有趣!我若能在这里过一生,强如天天被父母师傅管束呢!」正在胡思乱想,听见山后有人作歌曰: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宝玉听了,是个女孩儿的声气。歌音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美人来,蹁跹袅娜,与凡人大不相同。宝玉见是一个仙姑,喜的忙来作揖,笑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哪里来,如今要往哪里去?我也不知这里是何处,望乞携带。」那仙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今日与尔相逢,亦非偶然。因知你乃风流冤家,恐将造劫历世,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此离吾境不远,可试随我一游否?」宝玉听了喜悦非常,竟随着这仙姑到了一个所在,忽见前面有一座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大字,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着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

  也有一副对联,大书云: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宝玉心下自思道:「原来如此。但不知『古今之情』与我何干,又为何我有『风月之债』?从今倒要领略领略。」宝玉只顾如此一想,当下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几处写着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

  宝玉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烦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游玩游玩,不知可使得麽?」仙姑道:「此中各司存的是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尔乃凡眼尘躯,未便先知的。」宝玉听了,哪里肯舍,又再三地恳求。那警幻便说:「也罢,若与你结体有缘者,则可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宝玉喜不自胜,抬头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写着对联道: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宝玉看了,便知感叹。进入门中,只见有数个大橱,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有各省字样。警幻只拣与宝玉关联者看,只见那边橱上封条大书「金陵十二钗正册」。

  宝玉因问:「何为『金陵十二钗正册』?」

  警幻道:「即尔府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宝玉道:「如今单我们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个女孩 儿,怎麽只十二个女子?」警幻微笑道:「一府女子固多,不过择与你有宿世孽缘者录之,两边二橱则又次之。」宝玉再看下首一橱,上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又一橱上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宝玉还欲细察时,那仙姑知他天分高明、性情颖慧,恐泄漏天机,便掩了卷册,笑道:「你前身乃一通灵宝玉,如今遗落红尘,命犯桃花,人间多情女子恐在劫难逃也!此三册女子皆你欠下的风流艳债。」宝玉听如此说,便唬得魂飞魄散,果觉自形污秽不堪。

  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笑道:「你却不知原委。适从宁府经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富贵流传,已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我等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者。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用情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幸仙姑偶来,望先以情慾声色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他跳出迷人圈子,入于正路,便是吾兄弟之幸了。『如此嘱吾,故发慈心,故引了你到此处。先以府里上中下三等女子的终身册籍供尔熟玩,你归去后,须行淫于肉、意淫于灵,偿还那情缘孽债,遍历那饮馔声色之幻。慾海无涯,回头是岸,或冀你将来一悟,未可知也。」又取了一册春宫图谱与宝玉。

  宝玉揭开看时,分别是「黛玉思春、宝钗前戏、熙凤色诱、探春露阴、惜春双修、迎春上位、元春翘臀、李纨自渎、妙玉品箫、湘云裸卧、巧姐承欢、可卿抖乳。」宝玉哪见过这等风物劳什,不免瞧得心旌摇荡、头昏眼花。

  警幻见宝玉迷惑不解,因叹:「痴儿竟尚未悟!」便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位仙姬在内,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袅娜风流又如黛玉。

  正不知是何意,忽见警幻说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那些淫污纨裤与流荡女子玷辱了。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解,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耳。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宝玉听了,唬得慌忙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懒于读书,家父母尚每垂训饬,岂敢再冒『淫』字?况且年纪尚幼,不知『淫』为何事。」警幻道:「非也。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滥淫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惟『意淫』二字,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能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虽可为良友,却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今既遇尔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不忍子独为我闺阁增光而见弃于世道。故引子前来,醉以美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许配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何况尘世之情景呢!从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说毕,秘授以云雨之事,命之:「男女交媾之法,仍天地人伦之道。传汝房中秘术,汝可替天行淫,普洒玉露滋润闺房,化解怨女旷妇之缠绵郁结。切不可做那钻穴逾墙、酿祸闺阃、荼毒天下无辜妇人之事。所嘱之言,汝当记取。」便推宝玉入房中,将门掩上自去。

  宝玉恍恍惚惚,依着警幻「替天行淫」所嘱,未免作起儿女的事来,也难以尽述。至次日,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

  却说,那宝玉经此南轲一梦后,心存灵境,抱定「替天行淫」之心,莫忘「偿风月债」之愿。便按图索骥、知遇那金陵十二钗等秦淮佳丽,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恨不能罗尽天下佳人,行那抱玉偎香之乐事,结那采阴绸谬之趣缘。唯愿娇妾盈座,美色环回。

  所幸宝玉平生虽风流倜傥、偎香怜玉,却风流而不下流,性感而不让人反感。

  男欢女爱,皆属两相情愿。否则,人间又添几多怨女。

  此后,宝玉嚐尽风花雪月,遍历天下闺秀,终有一日,大彻大悟,领会「福善祸淫、引觉情痴」之理。于是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终于色极而空,斩却红尘的情思缠绵,走入玄妙。

  到结尾处,宝玉高魁贵子,了却尘缘,与那一僧一道,遁入空门,飘然登岸而去。可谓: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起情灭情难消。

  却说摹写房帷之乐,不无近于淫亵。为教后世良家子弟,芹溪居士曹雪芹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风月真事隐去,而藉通灵之说,自着《红楼梦》(又名《石头记》)一书,以告天下;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破一时之闷,醒同人之目,不亦宜乎?」《红楼梦》书中亦只是实录家庭琐事,绝无伤时诲淫之病。却多用移风易俗之法,故曰「贾雨村」云云,以因势而利导而劝戒后生。总是要引人看到收场处,才知结果识警戒。中间用「梦」「幻」等字,却是此书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然而,淫书实以《红楼梦》为最,盖描摹痴男女情性,其字面绝不露一淫字,令人目想神游,而意为之移,所谓大盗不操戈矛也。宝玉与金陵十二钗等红粉佳人,男亲女授,解衣入牝,合衾并枕,思之羡煞人也!闺中韵事,虽尽其妙,世人却难以知晓。为饷广大读者,后世红学家多方求证。其中事迹,散见于诸位大家名作。

  小可无才,不避简陋,草作《金陵十二钗》之系列短篇如《栊翠庵宝玉品茗问禅》、《贾宝玉行孝姨舅娘》。闺阁闲情,欲完其备。但此间轶事几近荒唐,无据可考,与曹公雪芹之本意已相去甚远。看官阅后,仅供娱乐,尽可一笑置之。

  却说上回说道宝玉与薛姨妈几番云雨,交股而眠。天色微明,宝玉口中喏喏道:「坏了!坏了!」不知到底作何光景,且听以下分解。

?????? 二 李纨掌社

  且说宝玉春梦醒来,方忆起次日辰时父亲贾政要考问功课一事,平日不磨枪,临时也没抱佛脚,唬得心胆俱裂。不及梳洗打理,便蓬头散发奔贾政书房而来。

  众清客却报,老爷已入朝面圣去了。

  原来,贾政自元妃归省之后,居官更加勤慎,以期仰答皇恩。皇上见他人品端方,风声清肃,虽非科第出身,却是书香世代,因特将他点了学差,也无非是选拔真才之意。这贾政只得奉了旨,择于八月二十日起身。是日拜别过宗祠及贾母,便起身而去。宝玉等如何送行,以及贾政出差外面诸事,不及细述。

  单表宝玉自贾政起身之后,每日在园中任意纵性游荡,真把光阴虚渡,岁月空添。宝玉等仍不过在园中嬉游吟咏不提。

  这日甚觉无聊,便往贾母王夫人处来混了一混,仍旧进园来了。刚换了衣裳,只见三姑娘探春的丫鬟翠墨进来,手里拿着一幅花笺,送与他看。原来竟是邀请大观园众人结诗社,旨在「宴集诗人于风庭月榭;醉飞吟盏于帘杏溪桃」。

  宝玉看了,不觉喜得拍手笑道:「倒是三妹妹高雅,我如今就去商议。」一面说,一面同翠墨往秋爽斋来,只见宝钗、黛玉、迎春、惜春已都在那里了。

  众人见他进来,都大笑说:「又来了一个。」宝玉道:「这是一件正经大事,大家鼓舞起来,别你谦我让的。各有主意只管说出来,大家评论。宝姐姐也出个主意,林妹妹也说句话儿。」宝钗道:「你忙什麽!人还不全呢!」一语未了,李纨也来了,进门笑道:「雅的很哪!要起诗社,我自举我掌坛。

  前儿春天,我原有这个意思的,想了一想,我又不会做诗,瞎闹什麽,因而也忘了,就没有说。既是三妹妹高兴,我就帮着你作兴起来。」黛玉道:「既然定要起诗社,咱们就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李纨道:「极是。何不起个别号,彼此称呼倒雅?我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接下来,黛玉被封作『潇湘妃子』,宝钗封为『蘅芜君』,探春封为『蕉下客』。迎春就叫作『菱洲』,惜春叫作『藕榭』。

  宝玉道:「我呢?你们也替我想一个。」宝钗笑道:「你的号早有了:『无事忙。』三字恰当得很!」李纨道:「你还是你的旧号『绦洞花主』就是了。」宝玉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倒是随你们混叫去罢。」黛玉道:「混叫如何使得!你既住怡红院,索性叫『怡红宝玉』不好?」众人道:「也好。」李纨道:「就是这样好。但序齿我大,你们都要依我的主意,管教说了大家合意。我们七个人起社,我和二姑娘四姑娘都不会做诗,须得让出我们三个人去。

  我们三个人各分一件事。」

  探春笑道:「已有了号,还只管这样称呼,不如不有了。以后错了,也要立个罚约才好。」李纨道:「我那里地方儿大,竟在我那里作社,我虽不能做诗,这些诗人竟不厌俗,容我做个东道主人,我自然也清雅起来了;还要推我做社长。我一个社长自然不够,必要再请两位副社长,就请菱洲藕榭二位学究来,一位出题限韵,一位誊录监场。既立定了社,便要立下章程。若违了罚约,一律清白处治。是这麽着就起,若不依我,我也不敢附骥了。」众人均点头称是。

  迎春惜春本性懒于诗词,又有薛林在前,听了这话,深合己意,二人皆说:

  「是极。」宝玉道:「既这样,咱们就往稻香村去。」李纨道:「都是你忙。今日不过商议了,等我再请。」探春道:「到底要起个社名才是。俗了又不好,忒新了刁钻古怪也不好。可巧才是海棠诗开端,就叫个『海棠诗社』罢。虽然俗些,因真有此事,也就不碍了。」宝玉与众人都说好。说毕,大家又说了一回闲话儿,各自散去。不在话下。

  闲言少叙,一日正是李纨做东道,诗社聚会稻花村,胜者有奖,输者受罚。

  且说宝玉接书,便从怡红院一径踱来。径自步出轩中,不觉天色渐晚,仰见一轮皓月万里无云,春光正皎,走过几幢楼阁,但觉清风飒飒、暗香浮云,心中感叹:「冬去几时,忽尔春来矣,人生几何,须要及时行乐。」转过山怀,稻香村黄泥院墙中,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之属;有几百枝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

  宝玉且走且叹,啧啧称奇,真叫「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进得屋来,见得灯烛辉煌。探春、黛玉、迎春、宝钗等,也都往那里来。一则赏诗,二则便于会面。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余者皆不过十七、八岁,大半同年异月,连他们自己也不能记清谁长谁幼;不过是「姐」「妹」「兄」「弟」四个字,随便混叫。

  进入房中,不免推让一回,大家归坐,就听李纨出题限韵。

  薛蟠之妾香菱却上前,斟上茶来,又领着老婆子、丫鬟们洒扫庭除,并擦抹桌椅,预备茶酒器皿。

  原来李纨寡居多年,陪房的丫头早打发散了。掌社做东,比不得往日,平时又素不理俗务,正愁人手缺乏。这香菱正苦志学诗,精血诚聚,不敢十分罗唆宝钗,又欲远避只知斗鸡走马、寻花问柳的薛蟠,近日便在李纫处帮忙,满心满意就近学诗,正得两便。

  只听李纨道:「我就出题,迎春限韵,惜春监场。方才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很好,你们何不就咏起他来呢?」说罢,迎春等便依令限韵出题。

  侍书一样预备下四分纸笔,便都悄然各自思索起来。

  独黛玉或抚弄梧桐,或看景致,或又和丫鬟们嘲笑。迎春又命丫鬟点了一枝梦甜香。原来,这梦甜香只有三寸来长,有灯草粗细,以其易烬,故以此为限,如香烬未成便要受罚。

  一时探春便先有了,自己提笔写出,又改抹了一回,递与迎春。因问宝钗:

  「蘅芜君,你可有了?」宝钗道:「有却有了,只是不好。」宝玉急得抓耳挠腮,背着手在回廊上踱来踱去,因向黛玉说道:「你听她们都有了。」黛玉道:「你别管我。」宝玉又见宝钗已誊写出来,因说道:「了不得,香只剩下一寸了!我才有了两句。」又向黛玉道:「香要完了,只管蹲在那潮地下做什麽?」黛玉也不理。

  宝玉道:「我可顾不得你了,管他好歹,先胡绉几句写出来罢。」说着,走到案前写道:「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则个,怎麽个玉为魂。」说了这句,又言语不出。

  宝钗转眼瞥见,便趁众人不理论,推他道:「此中佳人典故颇多,亏你还是脂粉队里的英雄。」宝玉见宝钗如此说,便拭汗道:「我这会子总想不起什麽典故出处来!」宝钗悄悄地咂嘴点头笑道:「也罢,今日你不过如此,将来金殿对策,你大约连『赵钱孙李』都忘了呢!岂不闻,东坡诗云:欲把西湖比西子……」宝玉听了,不觉洞开心意,笑道:「该死,该死!眼前现成的句子竟想不到。

  姐姐真是『一字师』了!从此只叫你师傅,再不叫姐姐了。」宝钗也悄悄地笑道:「还不快做上去,只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李纨见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模样甚是可疑,因道:「晓喻其诗社之有知者,军有军令,社有社规。不得营私舞弊,不得弄虚作假。如有不遵者,逐出席外,当场吃罚!本掌坛决不会姑息的。」五指尖尖如笋,在宝玉案头敲敲。

  众人都道:「有理,有理。」

  宝钗无可奈何,不敢私心暗助,又怕他耽延工夫,遂抽身走开了。

  宝玉听说无法,只得收摄精神,暝思苦想。却有思无绪,眼巴巴地看着李纨轻移莲步,袅袅婷婷,打从身侧踱来踱去。

  暗忖,李纨寡居多年,平日性情贤淑,言语平和,诸事不管,浑名叫作大菩萨,第一个善德人。只知清净守节,问事不知,说事不管。不想做个执社,却言语爽利,诸事分明,倒似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这李纨,乃宝玉亡兄长贾珠之妻,生有一子贾兰。出身金陵名宦,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至李守中承继以来,便说「女子无才便有德」,故生了李氏时,便不十分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她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因取名李纨,字宫裁。因此李纨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内则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诗而已。

  宝玉近日因在外游嬉,渐次疏懒了工课,一时无心诗文,神游太极,不住用眼瞟着寡嫂李纨,真与往日不同。

  只见:桃腮微红,杏眼撩人,行动时丰庞俏丽,言语时娇音婉转。那娇懒倦慵的少妇体态,不似风吹弱柳的黛玉姿色,也与婀娜丰盈的宝钗风味不同。

  把个宝玉看得浑身酥麻了,毫笔拿捏不住,竟失落于地上。拾起时,竟精虫上脑,手将李纨绣花鞋头上只一捏。

  那李纨只当小叔顽劣,将身避过,乜斜着凤眼,向他手背只一捻,低声笑道:「怎的这般罗噪!」又推宝玉,催道:「我们要看诗了。若看完了还不交卷,是必罚的。」却止不住两颊晕红,杏眼流波。

  两个在暗地里调情顽耍,众人倒不曾看出来,不料香菱这丫头在边上却瞧了个仔细。心下自忖:『李纨寻常在大家跟前,倒是精细撇清,谁想暗地却和这宝二爷有些勾搭。』宝玉平日最受不得妇人家作娇作痴之态,登时心似火烧,红了脸,咂着嘴,道:「稻香老农虽不善作,却善看,执法又最公道。你的评阅,我们是都服的。」众人点头,却看探春的稿好了,写道:「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大家看了,称赏一回,又看宝钗的道:「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李纨笑道:「到底是蘅芜君!」大家看了,宝玉说探春的好。李纨终要推宝钗:「这诗有身分。」因又催黛玉。

  黛玉道:「你们都有了?」说着,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李纨等看她写的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看了这句,宝玉先喝起彩来,说:「从何处想来!」众人看了,都道:「是这首为上。」李纨道:「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稿。」宝玉又笑道:「这评的最公。只是蘅潇二首,还要斟酌。」李纨道:「原是依我评论,不与你们相干,再有多说者必罚。」宝玉听说,只得罢了。

  此时,黛玉因见宝玉构思太苦,心上不快。走至案旁,知宝玉却苦后面四句无词。趁李纨不备,却自己吟成一律,写在纸条上,搓成个团子,掷向宝玉跟前。

  宝玉打开一看,觉比自己做的半首高得十倍,遂忙恭楷誊完呈上。

  不想李纨使得却是欲擒故纵之计,早有提防,当场拿了个现行。上前夺过宝玉卷稿,劈面一掷,笑道:「怡红公子,汝岂可一而再、再而三冒犯本社天条。

  自古刑法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本社法度不会因你而废!你该如何罚?」宝玉没好意思起来,无言可支,只得笑道:「该罚,该罚!」拿起酒,一饮而尽,却呛得咳出声来,倒把众人都怄笑了,两边的丫头也都抿嘴儿笑。

  探春是始作俑者,不意领罚的首犯竟是兄长宝玉,不敢为宝玉求情,只得缄口无言,便起身告辞往贾母去处。宝钗、黛玉原是共犯,哪敢为宝玉鸣冤。迎春、惜春本是执法,更不敢起徇私之意,当下嘿然无语。

  大家略用些酒果,便各自藉故散去,也有回家的,也有往王夫人处去的。

  可怜宝玉,平日枉作红颜知己,一旦受罚,竟落个孤家寡人。

?????? 三 一难宝玉

  屋中一时寂静,只留下李纨、宝玉、香菱三人。李纨瞅了香菱一眼,便道:

  「给二爷添杯茶来。」香菱便知其意,就走出屋去。

  李纨见宝玉脸上红白不定,痴痴怔怔的憨样,心中暗笑,拧了一把宝玉的脸,腮上带笑不笑地瞅着宝玉,道:「呸,先前在众人跟前真有贼胆,胡天胡帝的!

  这会子却装得扭手扭脚的?原来『苗而不秀』,是个银样腊枪头!放心,我不会拿老子爷的板子笞挞你,也不会将你扔油锅子煎烤!」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句「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腊枪头!」却是有出典的。《西厢记》第四本第二折,红娘嘲笑张生,「办」了莺莺却又害怕。莫非这寡嫂也在嘲弄自己,使那遣将不如激将之计,今晚就在这稻花村,和她「哩也啵哩也罗」麽?

  宝玉心里一阵胡思,痴痴呆呆,乱乱绞绞,嘴里轻哼戏文:「你绣帏里效绸缪,倒凤颠鸾百事有。我在窗儿外几曾轻咳嗽,立苍苔将绣鞋儿冰透。今日个嫩皮肤倒将粗棍抽,姐姐呵,俺这通殷勤的着甚来由?」李纨听了,把脸飞红,「嗤」的一笑,向宝玉啐了一口:「没廉耻的囚贼!

  掉什麽歪嘴戏文,淫词浪曲的!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进去方便则个,再与你慢慢儿的算帐。你且把功课续完,倘再作奸犯科之事——我知道了,回来打折了你的腿!」宝玉忙应几个「是」,却又佯叫道:「岂敢!岂敢!」独自悬心枯坐了一会,只听见内室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按捺不住,便悄悄地走入卧房来。恰值李纨正在净桶小解,见宝玉探头缩脑进来,唬得「噫」了一声,忙把裙儿将粉白的屁股遮好,身子挪移,藏躲不迭。

  宝玉笑嘻嘻地道:「嫂嫂解手啊!」便向袖内摸出一张厕纸来,双手递过去,道:「这张权作诗稿,学生奉上,方便稻香村主批阅!」惹得李纨又可笑又气恼,劈手打落道:「他二叔,好生无赖!这事成何体统,还不出去!」宝玉嘻笑道:「嫡亲叔嫂,有何见外,岂不闻圣人言:『嫂溺授之以手,权也!』」却俯身拾起厕纸。

  李纨骂道:「你这个泼皮的主子爷,好滑嘴油舌!你不是落入井里,是掉进马桶里!」宝玉听了这话,便发了兴头,搂过李纨,却笑道:「俗语说的好,嫂扫乱柴呼叔束,姨移破桶叫叔箍。小叔帮嫂子,自家人不说二家话。」边言边凑前亲李纨嘴,双手伸向纤腰白臀,抚一阵摸一阵。

  李纫羞涩难当,急得左遮右掩,奈何坐定在净桶,却起身不得,嗔怒道:

  「二叔,不得无礼!叔嫂之间,如此拉扯,被人撞见,岂不羞煞?还不撒手!」宝玉趁隙把手插入妇人亵裤内,搠个指头探着妙户,早有滑精流出,笑道:

  「好鼓蓬蓬的紧。」李纨忙将裙子捻住,推他道:「作孽的畜生,再胡说,我就打了!快走!还不快走!」宝玉见李纫恼羞满面,堆着笑道:「是,就走。」仍将厕纸递在李纨手里。

  及回头看,李纨并无怒容,却一眼看着他走。

  且说李纨在里屋小解停当,手忙脚乱地拭牝抹臀,提裙撩裳,拢了珠髻,自是有些狼狈,心中恨恨:「宝玉这冤家小祖宗,仗着老祖宗疼、太太护,竟娇惯惫懒的没谱。这淘气顽劣的招法,平日在姑娘、丫头堆里调三窝四的,倒也罢了,今日却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的,使到长嫂自身。如不再趁此管教弹压,将来不过是个膏粱轻薄之流、沉迷酒色之徒!」想定主意,便沉着脸款步出来,见宝玉仍俨俨地偏坐在椅子上,混若无事般抿口淡茶。便忍了性子,上前拧宝玉的脸,啐道:「你这蹄子闹鬼!竟敢行凶霸道,等我回了太太,看是捶你不捶你!」吓得宝玉连忙央告:「好嫂子,我再不敢了,任凭嫂子裁处。」李纨把嘴一撇,道:「嗳哟!二叔还能转性。叔叔莫恼我言语唐突,就怕你是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陪小心,搁不住哪天去姑娘家里又干些没脸面、没王法的腌脏事来。」宝玉陪笑道:「怎敢着恼,白辜负了嫂子的心!嫂嫂就掌我几下,亦不恼。」更歪着脸过去道:「嫂嫂,试打一下看。」李纨笑道:「我有手,也不打你这涎面,与你说正经话。」螓首微转,笑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既这麽样,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人。但今日之过,你迟也赎,早也赎。我本不会做诗,就先起个兴,你若对得出,算是没荒误功课,算是将功折过,不然二罪并罚。」原来,李纨闻的贾家司塾——贾代儒称赞他虽不喜读书,却有些歪才,意欲试他一试。

  宝玉正像尼姑庵里卖卵袋,巴不得一声儿,高兴地答应了个「是」。

  李纨因道:

  「桃李春风结子完,稻花村里看浮萍。

  鸳情梦断芳年逝,昏鸦空叹斜阳暮。

  梧桐夜雨同谁诉,绣帐鸳衾怎堪提?

  无限相思强自怜,几度无言独倚阑。

  拂枕秋声夜色寒,羞把孤鸾月下弹。

  妾心墨守冰心志,贞妇却盼子成龙。」

  原来,李纨见那些大人先生、显亲扬名之人,无非言忠言孝,或是着书立说,自有一番立德立言的事业,方不枉生在圣明之时,也不致负了父亲师长养育教诲之恩。诗中便既表立身守节、教子成龙之志,也有用话箴规宝玉钻研仕途经济,也好将来为官作宦、立身扬名之意。

  宝玉听了暗笑,自思:红尘男女,朝朝劳苦,事事愁烦,唯有性爱交媾,阴阳交济,才是实事正理。李纨正青春韶华,却如此迂腐不堪,徒做那镜花水月虚空之守,却平白舍却那云雨绸缪、阴阳之乐。冷枕寒衾,落霞孤鹜,纵是将来儿子出将入相,到头来不过人昏惨惨,黄泉路近,落个虚名儿让后人钦敬,有何益处?

  也罢,自家亲嫂,且劝她一劝。便忍着笑,信嘴诌道:

  「西厢月落桃花影,肯引张生路几重。

  叔子一夜听春雨,明朝嫂闺种杏花。

  一弱灯前映指痕,解衣羞与阿叔吞。

  春风若于书生便,古井也能澜清波。

  叔屌戳破嫂牝蕊,低吟浅唱真滋味。

  蝼蚁也知春色好,倒拖杏瓣上粉墙。」

  李纨听罢,只羞得面红过耳,半晌并不言语。

  心想,自己平日寡居守节,与事无争,却教子有方。宝玉顽劣,自己有开导之责,不想却被他说嘴撩拨。宝玉这一番话,原是搪塞撮空他的,无耻却有理,无赖却有情,听来有经有纬,入耳入脑,颇慰人心。便禁持不住眼花心乱,腿酥脚麻。

  灯烛下照见未亡人,体态丰腴,杏脸桃腮。宝玉呆呆偷觑,目不转睛,胯中软物暗自凭空撑起,硬挺热烫。又见妇人胸襟凸起,宛似一对玉峰耸立。霎那时,他壮胆捱身上前,把手去摸把握不住,软硬弹手,温绵有趣。

  宝玉见李纨扬手将打,忽闪一旁,只是笑。脸上便转了色,拉着李纨扭的扭股儿糖似的,爆着胆子,手伸入妇人小衣内,摸那两只酥乳,但觉温润如油,真个是: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

  李纨大窘,仓卒不及,抬手搧他一耳光,愀然作色,嗔怒道:「无耻之举,长嫂如母,怎敢放肆!叔嫂之义,发乎情,止乎礼!我本贞妇,君非荡子。岂可不顾礼法,玷辱人伦。」宝玉正在情迷意乱之时,忽遭此掌括,惊觉过来。生来在父母身边如珠似玉,何曾听得这般声气?又见李纨议论侃侃,大义相责,自知理亏,虽哀恳数回,终不能强逼。

  心想,自授警幻之训以来,相遇金钗佳人,无受如此之挫。无奈落落寞寞的,跌坐回椅中,惭愧莫名,脸上躁得一会红一会白。

  李纨终究心慈,心想宝玉虽少年轻肆,老祖宗、太太爱如珍宝,平日罕受责罚。自己情急之下,又是掌括,又是怒骂,实乃太过,一时气消,沉吟半晌,低声说道:「好弟弟,今日之事我们别告诉人,我也不怨你。你若有心,我要托你个事。」宝玉见李纨,怒气已消,翻冷作热,且惊且喜道:「嫂子,你心肠好狠,怎下得那毒手?自家弟兄,怎说这话。嫂子若有差遣,刀山火海我也去得!」李纨把持不住,笑道:「你这贼囚,又来了。论起法来,本该打—顿板子才是!姑念你初犯,权且饶恕。」又道:「如今冬去春来,我才看见栊翠庵的红梅有趣,我要折一枝来插瓶。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他,如今罚你有空去取一枝来。

  我却再与你计较!」

  原来,李纨平日素嫌妙玉不僧不俗的,见她一味假正经,见了宝玉却眉开眼笑,心中暗暗沾酸。

  宝玉却心思,这罚的又雅又有趣,也乐为,便道:「当得。」作别出来。

  李纨不便相送,便唤香菱送客。这边闭了院门,却暗自流泪叹息。不再话下。

?????? 四 红娘香菱

  却说宝玉怏怏地出了园门,暗思:「咳!这李纨体态丰韵,酥乳馋人,叫我如何撇得下?看她好似对我也有绻恋之意,却一心执意贞守。几时能遂的我意,肏得一回,死也甘心!今后相思,须索害杀我也!」宝玉、香菱二人遂一步步行过来,见一凉亭甚玲珑。夜风扑面,宝玉顿感意兴索然,终究好事难谐,巫梦之欢难成。不觉长叹一声,吟道:「人生不如意,十常居八九。」却听香菱抿嘴笑道:「大奶奶只嘴虽硬,心实爱你,我观此事已谐八九,二爷何必如此心焦。只今夜奶奶不知何故,待奴婢回头探明,怕能遂二爷心愿。」宝玉如听天籁佛音,心中念佛不绝。

  香菱似笑非笑、似恼非恼地骂道:「这吃一看二的馋鬼!怎的恁般不知好歹!

  你偷嫂不成,还要欺负表兄的丫头。」本欲加拒,可被这一弄,弄得慾火烧身,浑身瘫软。便红了脸,口中说着:「二爷,珠大奶奶撵得你,我就撵不得麽?还不快走!」只把宝玉混推混搡的,却任其摆弄。

  宝玉随手拔了香菱云鬓上斜插的一枝夫妻蕙,笑道:「你有夫妻蕙,我这里倒有一枝并蒂菱。」口内说着,手里真个从怀中拈出一枝并蒂菱花,又拈了那枝夫妻蕙在手内。

  香菱听了这话,却碰在心坎儿上,低头羞道:「什麽夫妻不夫妻、并蒂不并蒂!怪道人人说你惯会鬼鬼祟祟,使人肉麻呢!」宝玉笑道:「你这骚浪的小娘皮,你我本是天生一对。谁让你往虎口里探头儿去,须怨不得我。」随将手来解衣。

  香菱:「坏透了的小冤家,你是个浪宝玉儿,咱是个好女孩儿家,谁与你这天杀的配对哩!」用手去拦,哪里拦得住,左支右捂,捂了半晌,早被裤带儿解去,露出那白嫩嫩大腿儿。宝玉把手探入亵裤内,把那牝户抠抠摸摸,只觉得肥肥嫩嫩,柔柔腻腻。

  宝玉央道:「此时远水解不得近渴,姐姐既是雪中送炭,一并发个善心哩!

  今日既已失之东隅,望能收之桑榆。此天赐良机,好姐姐救我则个,就行个桃代李罢了。」不觉裆中之物,沛沛然呼之欲出,遂腾出双手,游走于香菱全身。

  香菱羞涩难当,俏脸蛋儿晕红,道:「二爷读书之人,怎生如此粗鲁,要是让人觑见,怎生得了?」挣扎几下,不禁全身酥痒,但不敢高叫,加之肥臀处隔着裙裾被一硬物顶着,想必是那话儿,道不清是何滋味。

  宝玉施些温柔手段,哄道:「香菱好乖,你若遂了我的心,恁你要些什麽都可。」却又吮唇呷舌,摩其双乳。

  见宝玉急燥,香菱暗觉好笑;听他话中又带着怜爱,竟动了相爱之情,不由忖道:「天下男人都如此好色贪吃,今日不若承其雅爱。倘若不依,没甚结果不说,反似李纨奶奶,空担些虚名!」想此,便双腮羞红,带笑微微颔颈。

  此刻,宝玉见香菱方寸已乱,喜不自禁,便将她牵至亭椅上,半卸罗裙躺倒。

  宝玉抚弄玉人一阵,拨开两腿,两股之间,其软如绵,其白如玉,丰隆柔嫩。

  细觑这条肉缝儿,如樱嘴迸裂,内红外白,煞觉可爱。

  宝玉暗思:『这端好屄,薛大傻子,弃之不用,还要在外鬼混!真是天理难容!』伸出舌尖,急急把牝肉吮咂了一番,又用牙儿轻咬着牝蒂,又摩又扯,弄得香菱瘙痒难耐,娇声求道:「羞人答答的,二爷如何使得,只在外面作戏罢了,还不给奴妾快活!」宝玉叹声气,道:「乖乖娘,姑娘也要开门养汉,想是浪急了。事已至此,可叹爷数载贞操,今日便失落在姑娘这消魂洞罢了!」把那麈柄捋扬一回。那话儿立时昂扬起势,青筋暴凸,卜卜直跳,煞是骇人。

  身下的香菱不及骂声「滑贼!」,宝玉早把那话儿对着牝口,趁水带滑,不觉竟耸进寸余。

  原来,香菱原非黄花处子,又对宝玉早有唾盼。适才见宝玉与李纨调情骂俏、搂抱亲嘴,就已得动火。此时稍一撩拨,更是骚水横溢。宝玉那物又是坚挺,沾湿易进,不由没根而入。

  宝玉今夜在李纨处出师不利,此时淫情愈发如狂,又觉龟头被香菱牝户裹得紧紧,遍体通畅,肆意出入。

  一时间,香菱淫兴浪发,娇啼婉转,嘴里道:「我的亲亲二爷,可真弄会,将奴的花心捣碎。」却把双脚勾于宝玉腰上,将身扭动,鸽乳乱颠乱凑,抬股而迎,不觉已泄了一次阴精。

  宝玉见她淫骚太甚,暗想:『可笑女子白日文文静静,可一肏起屄来,却不管甚礼数不礼数,妇节不妇节,只要快活,便恁般的放荡,只管畅意一回!』当下,忙将香菱抱起,架在凉亭醉翁椅上,架起双脚,对着牝户,耸进孽根,又是─阵狂捣,没脑推根,往来冲突,一连又是百余抽,弄得那香菱活一回死一回。

  宝玉渐觉小腹急缩,玉茎根部酥麻,暗叫一声:「乖乖!精儿来了!」一阵猛肏,双股抖动,孽根一挺,一股阳精泄于香菱牝心内。惹得香菱亦高叫迭迭,淫水湍流,牝房如温水烫服,只觉遍体舒泰,宝玉「啊呀」一声,忽想到:「万一给香菱播出自己的龙种来,薛蟠那里倒还罢了,薛姨妈、宝钗面上须不好看,诚所谓:兄弟妻,可以骑,不可欺!」忙把那玉茎抽出,取出罗巾,便要与香菱揩拭阴牝的残汁。

  香菱会意,心思:『人说,宝玉是红粉知己,对女儿家最是温柔体贴,果真名不虚传!』夺过宝玉的罗巾,却道:「二爷,不妨事的。薛蟠那不争气的孽障,自己不自重,又要往下流里走,尽爱那些狐媚魇道的妖妇,有别的忘八粉头乐的就情投意合,早忘了屋里的女人。俗语说,『癞狗扶不上墙』的,他对我哪有半点主子情份!我若有福份,情愿怀个二爷的……」一时双腮羞红,丰胸起伏,声音低若蚊吟。

  原来这香菱,原名甄英莲,甄士隐的女儿。五岁那年元宵看社火花灯时,被骗子拐走。十二三岁时,被薛蟠这花花太岁强买为妾,改名香菱。情榜当中,香菱位居副册首位,排名在晴雯与袭人之前。虽生得粉妆玉琢,标致乖觉。奈何那薛老大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一味好色纵慾,为些姘头淫妇之事,不知和薛姑妈打了多少饥荒。

  《脂砚斋》评之: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幼 年罹祸,命运乖蹇,致为侧室。

  真可谓:

  一片冰心何去处,半生情愫有缺残;

  得幸宝玉云雨露,春思荡漾有人怜。

  宝玉听了大喜,也顾不得兄弟情分,两手捧定佳人脸儿,伸嘴去讨她津液润口。此时香菱神醉心迷,轻启朱唇,渡了两口香津与宝玉,俏眼微闭。宝玉亲啄了几口香菱,口对口儿吐出丁香舌儿,吮咂一番。

  两人摩摩弄弄,恣意淫谑。少顷,宝玉不觉淫兴复浓,腰间话儿已硬将起来,令香菱跨坐腰间,以牝户吞了那阳物,重开旗鼓。

  香菱十分得趣,柳腰轻荡,身儿忽上顿下,娇啼宛转。津津淫水流出牝房,呼呼香气微从口喘。宝玉将宝香菱纤腰搂定,极力帮衬。只觉那身儿滑如羊脂,润若腻玉,又摸两乳十分饱满。

  香菱尖声淫叫,断断续续道:「我的心肝乖乖,你弄死奴家也。」宝玉复又翻身,抽弄片刻,道:「我比薛大爷如何?」香菱双手搂了宝玉颈儿,娇声嘘嘘道:「他是粗人,与二爷相比百不及一。

  虽同房数载,从未有今日之乐。若今番不经二爷这般错爱,几乎虚渡一生了。」宝玉爱她风情知趣,遂放出本领,奋力抽耸,深提浅送,研研擦擦,弄得玉人唧唧有声,呼爹唤娘,其羞人处歙歙缩缩,其贪恋处趋附不迭。香菱口中又频吐丁香,渡于宝玉嘴中吮咂。须臾,宝玉忽的不动,将香菱玉股攀定,令那话儿紧抵牝心,龟头一阵酥麻,一阵突突,禁不住春水乱泄。

  香菱大叫:「我的亲哥哥!真快活死奴家!」两人耸然而倒,方才雨收云歇。

  二人起身,相视而笑。香菱起来把云鬟整好,伸手轻捻那软软的玉茎,嗔道:

  「二爷这物才吓人,却弄得我酥麻胀痛,实契我心。幸得相遇,怎便丢开。二爷得空须再来相与,莫让奴家望梅止渴。」宝玉把手抚弄佳人的阴户,赞个不已道:「心肝姐姐,也生的好牝户!姐姐好心,大奶奶这事或能帮衬则个,红娘今日之赐,张生他日决不有负。」说着却向香菱身体乱嗅,只觉气味如兰,淫香扑鼻。

  香菱偎至于怀,腻声谓道:「妾身今夜承二爷雨露之恩,敢有何奢望。只是二爷也莫心急,大奶奶虽把你抢白一番,看她意思,亦觉怏怏若失。奴家断言,她爱你的心是真,那翻脸相拒的,都是假意。但恨为礼法所拘,不敢投爷怀抱。

  这事却当徐徐,如此则个,水到自然渠成。」

  宝玉喜极,揖道:「好姐姐,如此帮衬,万代恩德。」再拜至谢。

  二人嘻笑成一团,淫情复炙,哪顾得寒露袭人,夜风瑟瑟,又与香菱在凉亭聊尽欢娱之情,嘱来日相期再会,是夜归寝不题。

  正是:

  一晌贪欢调花柳,晓露溶溶湿牡丹;

  莺闹蜂残相偎抱,云来雨去暗商量。

  书生偏学偷桃汉,露滴罗巾润酥牝;

  虽然未得莺莺趣,且把红娘来解馋。

  云鬟怀春暗徘徊,玉朗云雨湿巫山。

  罗裙半卸探细缝,这颠那倒凤鸾狂;

  单枪直入水帘洞,三春未半万点红。

  一种风流两处当,倾尽恩露谢红娘。

  且说香菱送罢宝玉,回覆了李纨,却见她仍独自挑灯,眉头不展,端茶呆呆地坐着,因问道:「奶奶夤夜孤灯,还不歇息?」李纨听了,唬了一跳,怔怔的半日,才叹道:「月映千江水,千江月不同。

  春眠难耐,无甚消遣,孤月品茗,聊以清心耳。」香菱笑道:「奶奶长夜不眠,拿清茶浇那心火,怕是有相思之暗疾?」李纨见香菱两颊微红,纤步带涩,言语暧昧,心中暗暗纳罕,暗思:『咦!

  不到打个盹儿的工夫,这冤家竟与宝玉真做出事来!』因啐道:「我把你这嚼舌根的骚蹄子……我叫你去送主子爷,须不是让你去偷主子爷!都猫鼠同眠了,还装得正经没事。」香菱听了,不觉红了脸,笑道:「罢哟,人家替奶奶拉纤,奶奶反倒拿人家打起卦来了。奶奶想:『哪个耗子不偷油呢?亲嘴摸乳的事,奶奶也让人家给做了,却摆出个泥菩萨样来唬人!这是怎麽说?素日咱们都是厮抬厮敬。今日既这麽说来着,怪不得人人都说奶奶是个亲近不得的人,白负了人家一片心。』李纨听了这话,两颧早已红晕了,抹着脸笑骂道:「小浪蹄子,你又嚼舌根,看我明儿撕你的嘴!你就像与他一路的,倒像偷过多少汉子似的!怪不得薛大爷在家时离不开你。也罢,且听你混说。」香菱啐了一口,道:「人家和奶奶说的是正经事,奶奶恁般欺心,倒来取笑!」却又拉李纨说道:「我看宝二爷那麽傻头傻脑的,对奶奶倒极有情意。若是有缘,得了奶奶你这样个心上人儿,还不知怎样恩爱呢!」李纨被香菱一番言语,说得心无主见,半晌说道:「只是今生不中用了,无缘修了这样的福来。」香菱劝道:「奶奶又迂了,我看宝玉决非薄情之辈,奶奶何必自苦乃尔。」李纨半日不言语,长叹一声,说道:「人非木石,岂不知情?我再三拒宝玉,非只为赧颜故耳,奈何寡妇门前是非多,人言可畏。我十年勤劳辛苦,布衣蔬食,留下这一片心机,只想重整家风,盼子成龙,也没的话讲。」说罢,籁地两行泪下。

  香菱亦眼中噙泪,道:「奶奶守节,甚是冰霜坚操;贾府上下,俱是敬重的。

  只是人生苦短,女人更难,不做贞烈之妇,便做淫乐之人。切不可不贞不淫,造不成节妇牌坊,又不得十分快活,有谁知道?「李纨如醉如痴,罔知所措,只是嘱香菱道:「今夜我二人既坦怀以告,切不可把语言泄漏。」依旧围烛闲谈,各自说了一回话儿方歇了,不须多赘。

?????? 五 二难宝玉

  却说这日午后,宝玉睡了中觉起来,甚觉无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随手翻来,正看见「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一句,不觉刺心。因放下这一本,又拿一本看时,却是晋文。翻了几页,忽然把书掩上,托着腮只管痴痴地坐着。

  袭人倒了茶来,见他这般光景,便道:「你为什麽又不看了?」宝玉也不答言,接过茶来,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袭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也只管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忽见宝玉站起来,嘴里咕咕哝哝地说道:「好一个『放浪形骸之外』!」袭人听了,又好笑,又不敢问他,只得劝道:「你若不爱看这些书,不如还到园里逛逛,也省得闷出毛病来。」那宝玉一面口中答应,只管出着神,往外走了。想起李纨所托之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扑鼻,回头一看,果是妙玉那边栊翠庵中有十数枝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初春景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

  宝玉便立住,细细地赏玩了一回,口中一边吟道:

  「酒未开樽句未裁,寻春问腊到蓬莱。

  临风踏春禅门叩,为乞异香入韵来。

  槛外玲珑一色裁,丹砂才吐绝尘埃。

  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

  便一边轻叩栊翠庵门扉。妙玉女徒静心闻声来迎,约有十七、八岁,身上青衫洁净,生得面白唇红。见了宝玉,不觉满面春风,笑容可掬,急急上前稽首道:

  「请二爷小房献茶。」将迎进小禅室,将茶来泡。

  宝玉嘴里问着:「怎不见妙师在庵中?」便上前搂住静心亲嘴。

  静心原来与宝玉契厚,低首含笑道:「二爷,可不赶巧,师傅刚被鸳鸯请去,说是给老太太讲解《金刚经》。」宝玉心中怏怏,搂住静心道:「我一向想你,恨无便处。既然天赐良机,切勿当面错过。」静心笑道:「二爷不可如此,师傅知道了,怕要责罚。」便故意用手来推。

  此时,宝玉心中烦闷,慾火升腾,遂将静心按倒在藤榻上,道:「好焦渴,姐姐救我则个。」静心挣扎几下,不禁娇脸晕灼,又不敢高叫。宝玉心荡难抑,一把扯开静心的小衣,又忙褪下自家绸裤,裸身于前。

  静心犹自羞涩,不肯相就,被宝玉一下将她身子搂定,就伏上身,将裆中酸胀的惹祸之物向胯中乱捣。静心情动,不能自持,手由不得放松了些,被他趁势脱下。

  宝玉俯视其牝,只见肉唇舒卷,阴毛稀疏,肉鼓鼓一道牝沟。便手捻那话儿,凑近那孔窍,研研擦擦,真是龙进深渊,直溜至根,抵触花心。静心上次被宝玉开苞,兴犹味尽,今日妙玉不在,乐得受惠快活。便不再推挡,柳腰款摆,耸身迭股,相迎相送。弄得宝玉兴发如狂,急急抽彻推送,一味乱捣。

  一弄半个时辰,忽闻禅寺钟响,二人方才云停雨驻。

  宝玉向静心自取了梅花回转,行到半路,只见贾母房内的小丫头子名唤傻大姐的,从稻花村笑嘻嘻走出来,手内拿着个花红柳绿的东西,低头瞧着只管走。

  不防迎头撞见宝玉,抬头看见,方才站住。宝玉因说:「这傻丫头又得个什麽爱巴物儿,这样喜欢?拿来我瞧瞧。」忽见一个五彩绣香囊,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相抱,一面是几个字。这痴丫头原不认得是春意儿,心下打量:『敢是两个妖精打架?不就是两个人打架呢?』左右猜解不来,正要拿去给宝玉看呢,所以笑嘻嘻走回。忽见宝玉如此说,便笑道:「二爷真个说得巧,真是个爱巴物儿,且瞧一瞧。」说着便送过去。宝玉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哪里得的?」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珠大奶奶院子山子石后头捡的。」宝玉道:「快别告诉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呢!因你素日是个傻丫头,以后再别提了。」这傻大姐听了,反吓得黄了脸,说:「再不敢了。」磕了头,呆呆而去。

  宝玉便笼在袖里。心内十分罕异,揣摩李纨此物从何而来,且不形于声色,向李纨院中走来。

  却说这日李纨残妆半卸,正在屋中与香菱闲谈,恰问:「宝玉要取的红梅怎未送来,或是妙玉天生怪僻,不好多话。」一语未了,却报宝玉已到。

  香菱听了,喜孜孜扶了李纨慢移莲步,款整衣裙,袅袅娜娜走将出,见宝玉笑欣欣擎了一枝红梅进来。

  众丫鬟忙已接过,插入瓶内。一面说一面大家看梅花。原来这枝梅花只有二尺来高,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约有五六尺长,其间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各各称赏。

  李纨使个眼色儿,香菱会意,领了众人退出。

  宝玉见李纨只穿着墨绿小袄,散挽乌云,只露出水红抹胸,一痕雪脯,偏倚在太妃椅,恹恹的不似那精神,姿态墟呵,凝眸顾盼,另有一种佳趣,好不垂涎。

  便一揖到地,说道:「嫂嫂之托,幸不辱使命!不知有否为报?」见妇人胸前露出一条白肉,隐隐的两枚乳峰,好生动火。站起来上前假做扶她,却上前一把抱住,接着胸乳,就亲了个嘴。

  李纨闪避不及,急道:「二爷!你嘴里怎麽愈发没了捆儿了?常言道:懒猪不拉窝里屎,岂有兄嫂之间这般调情斗口齿的?」宝玉嘻笑道:「常言亦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哩!索性破了例就完了!」言毕,要扯妇人的小衣。

  李纨见这话愈发邪僻了,一边道:「二叔!你说话怎麽愈发没前后了!」一边奋力推攮,「你的情意,我心足感矣!奈何未亡人心如神灰,早随你死去的大哥哥去了。指望着兰儿有一点儿出息,也替你大哥哥顶门壮户。」想着旧事,两行珠泪禁不住簌簌的落将下来。

  原来,李纨虽见宝玉二叔,性则温文尔雅,貌又丰神秀雅,本有窃爱看顾之理,酷似故去的亡夫贾珠,而温存体贴还犹胜一筹。但她自幼闺训森严,这些天思前虑后,一是怕那流言蜚语,心忧人言可畏;二是一心望子成器,不欲惹事生非。近日只是布裙荆钗,足不履户,关门独坐,一点外事不闻,终打消与宝玉那苟且之念。

  宝玉听了,寒了半截,不敢违拗,只得住了手,叹道:「贤嫂际此芳年,具此才貌。奈何清灯长夜,做无益之苦守,务虚名而去实际乎!午夜静思,常窃为贤嫂叹惜。」李纫见他说得不伦不类,羞臊得满脸通红,嘴里却强自镇定,道:「二叔,你平日饱读圣贤之书,岂不闻『万恶诚以淫为首』?古人屡屡言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非为。患下孽债,恶积天谴!你我行此苟且之事,日后有何面目见你兄长于阴司之下。二叔,汝为家中嫡子,当为弟妹表率,切不可沽于女色,迷途不返。」宝玉难掩自惭,不敢轻口轻舌的冲撞,便道:「嫂子,怎麽今日说出这话来?

  我如何担得起?圣人亦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当年,孔夫子见卫灵夫人南子,为其美色所惑,环佩玉声璆然。圣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辈凡夫。嫂嫂如此风流,弟弟怎可有目无珠。」言毕,又忘乎所以,竟上前狎其胸乳,嚐其滑腻,低声劝道:「古来才子佳人之遇种种,未闻因淫秽而为之报者,嫂何过虑之甚。况贤嫂苦守十载,兄长泉下有知,也当欣慰了。『太上』说得好,救人危难,最是阴骘事。我想名垂千载,不如今宵快乐,嫂子何必如此死心。」李纨一边推挪,急的红了脸,叫道:「二叔,你愈发比先不尊重了!」却被弄得淫水淋漓、痴痴迷迷,半晌方挣脱起身,正色道:「我且告诉你:要是换了别人,泼皮无赖这般得罪了我,倒还罢了。还亏你是大家公子哥儿,每日念书学礼的,愈发连那小家子的也跟不上。」宝玉口内百般央求,「嫂子寡居多年,何必拘执至此!空房寂寂,倚枕无聊,何苦呢?今日庭院无人,不可错过。偎香怀玉,自享不尽衾帐欢娱矣。小弟不才,愿与贤嫂若此不疲,不知老之将至。」李纨听了宝玉愈发说得不堪,忙止道:「罢,罢!嚼舌根的猴儿崽子!别只管嘴里这麽不清不浑的!知道的说是玩,不知道的,再遇见那样脏心烂肺的、爱多管闲事的人,吵嚷到那府里,背地嚼舌,说咱们这边混账。」宝玉听见李纨如此拒绝,话又锋利,无可回答,一时脸上过不去,也明欺她素日好性儿,忙陪笑道:「嫂子,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你满家子算一算,谁家没有些风流事。连那边大老爷这麽厉害,琏二叔还和那小姨娘不乾净呢!凤婶子那样刚强,瑞大哥还想他的账:哪一件瞒了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他们偷偷摸摸地享那抱玉偷香的乐事,偏咱们就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不过大家将就些罢了。」宝玉只管信口开河,胡言乱道。李纨羞得是面红颈赤,啐了一口,骂道:「好个二叔!愈发连个体统都没了。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你趁早打了这妄想!」宝玉本欲要回去,可这一肚子的隐情,愈发被勾起,索性从袖里扔出一个香袋来,说:「你瞧!」李纨忙拾起一看,见是十锦春意香袋,也吓了一跳,忙问:「二叔,从哪里得来这物事?」宝玉见问,说道:「我从哪里得来?我天天坐在井里!幸亏我是个细心人,才偷空儿,谁知你也和我一样!这样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不亏我看见,不然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问你:这个东西却是从何而来?」李纨听得,也更了颜色,忙问:「二叔怎麽知道是我的?」宝玉笑道:「幸亏傻大姐还不解事,当作一件玩意儿,交至我手里。嫂子青春妙人,儿女闺房私意是有的,还要和我赖!幸而园内上下人,尚未知晓。倘或丫头们捡着,交与老祖宗、太太太看见,这还了得?外人知道,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心中胡想,平时寡言少欲的嫂子暗地拿着这玩意儿自渎泄慾,胯下之物不觉如初发之春笋,生机勃勃。

  李纫又急又愧,登时紫胀了面皮,便双膝跪下,也含泪诉道,愈发泪如雨下,又哭又叹道:「二叔说得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但并非我弄来这样东西。我屋中孤儿寡妇二人,余者老婆子们,要这个何用?其中二叔只须细想:这香袋儿是外头仿着内工绣的,连穗子一概都是市卖的东西。今日且对二爷实说,却是你那过世的哥儿、不长进的下流种子,那时留下来的。」宝玉听了这一席话,很近情理,心忖:『我一个混浊男儿,何苦用这劳什子难为她一个孤嫂至亲,岂不是与那下作之辈所为?』当下扶她起来,因叹道:「你且起来。我也知道你孤儿寡母不易,不至这样轻薄。刚才不过是我气激你的话,但只如今且怎麽处?」李纨道:「若要我依你言语,只要依我三件事!」宝玉应道:「我既是为嫂子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休说三件,便是三百件,我也依得!」李纨指定宝玉,说出那三件事来,有分教:「偷尽妙尼来护嫂,了却心愿去亵母。」毕竟李纨说出那三件事来,且听下节分解。

?????? 六 幸运鸳鸯

  却说李纨簌簌泪下,启朱唇,开皓齿,道:「第一宗事,赶些时候就是珠大爷的祭日,想请妙玉来做个功德法事追荐。她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她的目,我也难承她青目。原来她只推重弟弟,你去央她一央,或许两缘凑合,她能听你的……」话未了,那眼泪早扑簌簌流下来了。

  那宝玉痴呆半晌,方回道:「嫂子不知道,妙玉原不在这些人中里,是世人意外之人,因取了我是个些微有知识的,方给我送过帖。既是贤嫂吩咐,我且试上一回。」李纨噙着眼泪,又道:「第二宗事,兰儿的塾师代儒先生,素日教训最严,却方正而迂腐,学问中平,育人无道,只怕兰儿跟他学久了,反误了前程学业。

  听闻赵姨娘之弟赵九先生学问精深,教书有方,乞肯弟弟与姨娘说个好话,且让赵先生收下兰儿这个弟子。」宝玉慌了手脚,勉强说道,「嫂子,你别去生事。赵姨娘对人大声小气的,我自己臊还臊不过来,还去讨臊去?」李纨道:「打着灯笼偷驴子——明人不做暗事。你与赵姨娘那点事,肚皮里点灯——你我心里明白。换个人去寻那姨娘,她会拿班做势,倒像拌嘴似的,二爷却自有良策。」宝玉不得已,只好道:「既如此,这宗事也依得嫂子。」李纨踌躇未定,又道:「这第三宗事说也羞人,却要扰二叔……」便顿住了口。

  宝玉道:「至亲嫂弟,如何说个扰。有用得着处,说了才知端的。」李纨扯着衣襟,含悲忍泪道:「我与兰儿二人孤儿寡母,虽忝为主子,却无枝可依。兰儿日后有个出息倒罢,倘若科举不成,我母子……」说罢,不觉哽咽起来,又道:「如今老爷承了世袭勋职,若弟弟能相让,日后……」妇人眼泪极易落,扑的又掉下两行来。

  宝玉恻然不忍,他本非贪钱恋势之人,便道:「我倒罢了,就怕琏二爷、赵姨娘他们那枝不依的。」李纨又道:「老爷是纯厚性成之人,只要求得太太就成。」宝玉脱嘴道:「这事我去求太太,向老爷讨得亲笔凭书,也好日后省得府里的人瞎嚷嚷!」李纨道:「正要相烦二叔帮忙则个。」吃了三杯两盏茶,李纨便起身道:「二叔稍坐!」转身回了里屋。

  宝玉来时意气洋洋,谁知竟抹了一鼻子灰,心思:「嫂子就是块肥羊肉,无奈烫烧的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多扎手。」自觉脸上没趣,登时掩旗息鼓,只得咄咄不乐地退了出去。

  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却说宝玉只得回步转来,行至半路,偏要小解,因下了甬路,找微草处走动,行至一块湘山石后大桂树底下来。刚转至石边,只听一阵衣衫响,吓了一惊不小。

  定睛看时,原来竟是那四妹妹惜春一时尿急,撅着两瓣肥白屁股,蹲地嗤嗤的尿,如飞珠溅玉,冲破青苔萱草。梨形纤细的腰肢,股沟一簇淫縻阴毛,若隐若现。

  宝玉猛然一见,看得好不动火,故意唬道:「好个大姑娘家,躲在这撒野溺尿?看!裙子都溅湿了,还不如脱了乾脆。」那惜春见人来了,吓了一跳,忙甩抖屁股,不及拭抹,提了裙裤,便往树丛石后闪躲。探头见是宝玉,发嗔起来道:

  「你这坏二哥,净做些鼠窃狗偷没道理的勾当。」却羞得心跳耳热,掩掩缩缩,欲前又却。

  那贾惜春乃金陵十二钗之一,排在第八位。父亲贾敬只想着炼丹成仙,而母亲又早逝,兄长贾珍好色无耻,行事龌龊。自小缺少疼爱,自然性格乖僻离群、冷漠孤僻,平素唯爱绘画对弈,翻阅佛经。

  惜春唯与宝玉二人从小顽耍戏谑,无所不至,交契最厚。如今正当十 六、七 岁妙龄,俨然成人,眼含秋水,脸若桃花,神态娇憨,身段婀娜。其丰姿绰约,不能尽言。

  宝玉不觉心荡目摇,精魂已丢,上前揽其腰,亲了个嘴,口中喃喃呐呐:

  「好妹妹,出落得恁是水葱儿的一般。小便怎可不拭屁股,让阿哥帮忙则个。」手儿伸进惜春裤内,只觉胯间丰隆,滑润一片,阴毫稀稀。

  惜春不觉紧夹双腿,偎于宝玉怀里,脸上热如火灸,急道:「二哥哥,顽笑不得!别人看见像什麽样!」她原以为宝玉是少年放逸,还与自己混打混闹,一垂首才觉得裙裤俱开。

  宝玉又把惜春口呜啜一番,一手就去姑娘怀里乱扯衣裙。惜春按住,羞道:

  「二哥哥!光天化日下,好不知进退!这般胡行乱闹,被人瞧见成可体统!」宝玉不顾,伸手把惜春搂于胸前,且除那束胸之带,两只玉乳跳将出来,光滑如脂,乳晕艳若俏梅。宝玉手捻双乳,嗅啜吮咂。

  惜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挣扎不止,只觉娇慵乏力,樱桃小嘴又被宝玉噙住,被吮咂的「唔唔」不得出声。宝玉腰间那话儿不禁翘了翘,手扯少女亵裤,就要行那云雨之事。

  惜春大急,粉脸滚烫,用力挣脱,叫道:「二哥哥,放尊重些!倘若被太太知觉了,我这条性命可是不要活的。你我兄妹,怕在这府里都呆不下去!」宝玉被强不过,只得放手。见四顾周遭并无一人,搂住惜春,索性老着脸道:「好妹妹,我实爱你不过!适间是得罪了,幸宽恕了我这一回。以后凭你要甚麽,无不领命。」惜春羞得满面通红,嗔道:「你,你好无耻!」宝玉不顾,竟捧了惜春的小嘴,着实吮咂了一回,又探入她的罗衫内,手扪那两窝酥乳,满把盈盈地握一回,才肯罢手。那惜春犹如得了赦书一般,羞红着脸,急匆匆挣脱而去。

  却说宝玉平素虽承姐妹们顾盼好情,难的沾上半分实味。这次惆怅归来,自是行忘止,食忘飨,真个是「三个小鬼丢了俩——失魂落魄」。

  那惜春回来,想起先前宝玉之言行,不觉一阵心跳耳热,神思困倦起来。自己连忙收摄心神,先掩了屋门,坐了一回,把《金刚顶经》念了一遍。吃了晚饭,点上香,拜了菩萨,屏息垂帘,跏趺坐下,断除妄想,趁向真如。

  二人均是成日神不守舍,茶饭无心,起坐恍惚。且这厢不题。

  却说春天夏来,这日王夫人胞兄蒙恩王子腾升了内阁大学士,消息传到贾府。

  贾母因命大宴宾客,两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

  宝玉白日间待客,又陪贾母玩笑。直至晚间客散时,想起李纨所托赵姨娘之事,又思重温旧情,只推说夜深体乏,且不能胜酒,要先回去歇息。便叫小厮们私下准备了彩缎两端,金玉杯各三件,两只金华火腿,一尾西湖鳜鱼,十根羊鞭,并两瓶酱小菜、细果甜食、肴品点心,装了大攒盒,悄悄往赵姨娘处来。

  贾母怕宝玉多喝了酒,放心不下,叫鸳鸯随后跟着。

  鸳鸯一径过来,刚至园门前,只见角门虚掩,犹未上闩,心中暗自纳罕。此时园内无人来往,只有姨娘房子里灯光掩映,微月半天。鸳鸯又不曾有伴,也不曾提灯,独自一个,脚步又轻,所以宝玉并不曾觉察理会,自顾进了院门。

  恰好赵姨娘半倚在堂前杨妃榻上,雾鬓云鬟,杏脸飞霞,歪束着一条淡紫汗巾,底下是水红洒花夹裤,也散着裤腿,愈增出一种媚态。

  宝玉走近榻傍将身跪下道:「姨娘在上,儿子叩见。」赵姨娘见一人跨入屋门,正遂起身相迎,细看却是那令她相思断肠的大情郎宝二爷。夜灯下,见宝玉貌俊风流,雅度翩翩,心头早已乐开了花,却又憋着怨气,叹道:「死到哪里去了?活见不着一个鬼。」宝玉堆笑道:「死不了的,怎撇得下姨娘?」赵姨娘笑道:「成天不见,你怕是去勾了姘头!」宝玉笑道:「姘头找不得,常言说:『宁恋本家一枝花,不贪墙外春满园』哩!姨娘却是爷的真姘头!「赵氏嗔骂道:「扯臊!二爷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哩!我这里还有酸梅汤,二爷要不要也吃上一盏?」便撩起裙角,露出骚牝。

  宝玉见她春心缭乱,上前伸手将阴户一摸,莲瓣高凸肥茂,肉唇黏滑,果然是「阴丛含清露,牝花漫野蒿。」心喜欲狂,缩下身子去,又伸舌头在阴门中乱舔,舔得那姨娘骚浪难持,腰肢只是乱扭,好似浑身骨架均被拆散。

  宝玉又一口含住了花心,咂了一阵莲房滴露,细细吃了,果觉如饮村醪白酒,味道也还算醇正,便赞不绝道:「且沽姨娘酒,再挑姨娘牝。阿哥采野花,一杯醉已浓。我的小妈,让爷来疼你一回。」伸手就去扯她的小衣。

  却怎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鸳鸯跟在后头,行至门首,听得淫声浪语,便悄悄地走到窗下,只见里面尚有灯光,便用舌头舐破窗纸,往里一瞧,却是宝玉与赵姨娘二人。心中痛骂赵姨娘,这惯偷主子的婆娘!

  姨娘假意道:「好大胆,我是你的姨娘庶母,都是这样得的?还不放手,看我叫起来就了不得。小贼囚,大青天白日来强 奸。若撞了老爷回来,你就该万死了。」犹半推半就,宝玉见她如此做作,也假意斥道:「你这淫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露屄卖骚!不怕老爷的家法打屁股!」一把按住她的肥臀,把那骚肉又按又揉,捏住阴蒂拉扯抚摩。

  姨娘要拿手掩时,早已被他摸着那肉篷篷的骚牝儿,被他调弄得慾火勃烧,任他胡来。宝玉即将她抱到床上,褪去小衣。自己忙脱了裤子,挺着那话对准胯中。

  姨娘一面把屁股撅着,拿阴户就他的阳物,一面假意说道:「我当你是顽,你竟当真弄起我来,竟敢不把姨娘当长辈麽?」宝玉笑道:「姨娘原本就是儿子的半个媳妇。」屌儿在牝门只摩不进。

  那姨娘将嫩股老高地乱叠,不由性急又狂得伸出手,捻那件活宝,叫道:

  「心肝爷,我熬不过了,放进去罢。」

  宝玉笑道:「做姨娘的,就该放尊重些,怎的这般出乖露丑?难道要爷代行家法,肉棍侍候?」姨娘央道:「好达达,我的活祖宗!里面奇痒难熬哩!爷的肉棒快捅杀捅杀,死也心甘,快些进去罢!」宝玉见她骚得可怜,遂伏身上来,将那话儿歪歪斜斜插进了那骚洞,软软轻轻,浅送浅提。

  慢火细焖了多时,妇人淫兴大发,已入佳境,把个臀儿高高撅起,一迎一凑,心肝亲汉子乱叫。宝玉遂扛起腿来,挺身驰骤,急抽慢墩,直刺牝房。

  一时间,闺帐摇得叮呤震响。弄得那淫妇如风卷败絮、雨打残荷,圆臀乱摆,口吐白沫,四肢颠簸,骚浪不绝。细听阴户中淫水唧唧有声,像鳅行烂泥,又似猫儿夜行。两边唇肉翻斜,带出许多乳白淫液,黏涎涎湿答答流个不休。

  宝玉笑道:「姨娘,这些天没弄,这屄儿倒紧揪揪的?真是,三日未抽牝,也要重洗戟。」赵姨娘骂道:「你这遭天杀的,成天个不见人影,你还取笑!」便搂过宝玉的颈儿来亲嘴,亲达达心肝的叫了起来。宝玉又用手摩其乳峰,姨娘弄得爽快不过,哼个不住,道:「我的儿,你把我咂咂才好!」宝玉遂用口叼住,频频咂吮,咂得妇人一阵酸麻,道:「我的亲达达,我把身子丢了。」满身麻木,气息不匀,瘫在闺床。

  宝玉把口渡气,姨娘方才开了眼,搂住宝玉,叫道:「我的亲亲乖儿子,你肏得我爽死了。这个才是我的老公,恨天怎麽不把我做了你的老婆?」且看了宝玉,又赞道:「当日只说你是个孩子,不会比老爷强些,谁知一个抵得他两个。若论起滋味来,你是百味珍馐,他竟是粗羹剩饭了。」宝玉笑道:「你这淫妇,好不知耻,哪像我的姨娘?」姨娘道:「是你老娘。」宝玉笑道:「非老娘,是小娘也。」姨娘笑道:「既如此,肏你亲娘去!我是小娘,今夜你也得出花轿抬我。」宝玉听姨娘又说上兴来,把她的嘴亲了一下,道:「你也会这麽油嘴。」翻上身,忽地把那话儿肏入牝户,道:「这便是爷的花花大轿,今儿抬个姨娘入洞房。」便双手捂其乳峰,来回揉搓。

  那妇人亦觉浑身酥麻,禁不住把臀儿乱扭,把乳儿乱颤,口里浪声淫叫不绝,大呼道:「好亲达达,快活杀我。」宝玉淫兴大发,将她抱起,按在床榻上趴着,露出光臀,就后面弄了进去,从速抵进,来来回回,把那花心着实顶来蹭去,轻重结合的抽了数百,又弄了一阵,然后才歇。

  鸳鸯躲于廊外,驻足细听,方知是宝玉与赵姨娘,一个「姨娘长、姨娘短」胡言,一个「宝二爷长、亲达达短」混叫,喁喁笑语。二人竟恣意打情骂俏哩!

  那宝玉像与姨娘有仇一般,下死力乱捣乱舂。姨娘却像抽疯似的,浑身乱颤乱拌。鸳鸯挨住门沿暗窥,暗自痛骂赵姨娘:「这骚货,干这偷汉钻穴之事!」阴中却发痒,难伸难缩,浑身酥软,不自觉身子一颤,竟将屋门跌撞开来。

  他二人正弄得高兴,融融笑语,曲尽于飞之乐,哪知被姑娘撞进来,吓得魂飞出窍。

  只见鸳鸯穿着半新的藕色绫袄,青缎掐牙坎肩儿,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瘢,也惊得像木雕泥塑一般,在门前欲进未进。

  宝玉正弄得将入佳境,却被这一唬直唬怔了,惭的无地可容,不好拔出来,只好伏下身子,把脸低朝着屋门。

  姨娘吓得面如土色,在床上看见,叫道:「鸳鸯,这回可是『光屁股打灯笼——我自己献丑了。』姨娘生死可是握在你手里,巴巴儿高抬个贵手,莫泄漏了消息,我自高看你一眼。」鸳鸯回道:「何消吩咐,也不敢坏姨娘名节,何用吩咐?」转身抬脚要走。

  姨娘思想道:『鸳鸯是老祖宗跟前红人,今日不把她拉住,难免日后生变,那时我将在贾府无立足之地。晴带雨伞,饱带饥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拉下水,一并辍合给宝玉,她自然谢我,不怕她不死心踏地。妙计,妙计!』忙坐起身来,顾不得身上不着一丝,说道:「鸳鸯,且留步!我知道你素爱宝玉。今日正是良宵美景,夙世有缘。我愿当个月下老,你们相与则个。」鸳鸯停上脚步,回身道:「姨娘,此事与我何关,莫要拉扯上我!」赵姨娘忙穿上小衣,道:「你不要假作撇清了,你两个今日完了这心愿罢。」又推着宝玉道:「我的二爷,你还不劝住鸳鸯姑娘,莫让人走了后悔。」宝玉呆呆地瞅着,似有欲言不言的光景。

  鸳鸯见赵姨娘反跌一着,放刁起来,立身骂道:「你这浪妇,自己养了汉,还要挂着旁人麽?你倒会变法儿,亏你怎麽想来。」姨娘跌撞下床,扯住鸳鸯,央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依了宝二爷,可遂了你素日心高智大的愿了,又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放着半个主子不做,倒愿意做丫头,将来配个小子就完了呢!」又却回身拉宝玉:「痴货,装憨打势的,还不下手!」宝玉正在兀坐踌躇,心头突突地跳,矜持了一回。

  鸳鸯脸色绯红,又是气,又是臊,又是急,骂道:「这淫妇,青天白日教唆二爷强 奸起人来。我看爷年轻,养爷廉耻,才不忍高叫。我呢,是个丫头,好歹碍不着是这里的声名!」宝玉听了,也是呆着脸,不敢开言,只顾犹豫。这句话却戳了赵姨娘的心,哼道:「你个没造化的种子,也不是正经货。跟了老太太,倒像受了诰封似的,就成了千金小姐了!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撉摔我!老太太走后,把个树倒猢狲散,看有你乐的!」宝玉忙拉住她道:「休胡说。」鸳鸯平日在老太太跟前行走,何曾受恁般凌贱,怒道:「姨奶奶偷人,何必还拿我作筏子!调唆起我来!『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我不愿意,难道杀我的老子娘不成!」在贾府,鸳鸯是个极有心胸气性的丫头、宝玉或向她轻浮调戏时,她便辞言正色,竟像不可犯的样子,等到宝玉不敢惹她时,她或佯羞诈鬼,或回眸吐舌,或挤眉弄眼,或暗送秋波,或戏谑娇笑。种种如此,专做出些假笑真颦的娇态。

  真所谓撩汉的狐精也,把个宝玉引得魂都不在身上,急得不死不活,痒得七上八下。做梦都想同她比翼双飞,共偕连理,做那风流乐事。一则不得其由,二则难以启齿。那宝玉虽有十分慕她的心,她伶俐献勤,又是伺候贾府老祖宗贾母的「首席大丫鬟」,比别的丫头不同,连戏话也不敢乱说,怎敢轻易乱做。孰不知她是个色外厉而内不荏、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鸳鸯虽真心私爱宝玉,一来见他有色心没那色胆,二来听闻王夫人为女孩子们和宝玉玩笑都撵了,所以渐渐收敛起对他的撩拨之心,把那女儿的柔情和素日的痴心,一概搁起。因而二人虽都有心,却不能觌面相诉。故此倒日远日疏了。

  赵姨妈撺掇之言,本让宝玉欢喜满心痒的不知搔处,却又嫌她粗鲁无礼。见鸳鸯气极,再坐不住,忙穿好小衣,挪到鸳鸯儿跟前,陪笑说:「适才姨娘性急,言语冒撞,姑娘莫嗔莫怪!望姑娘领情。」言语诚恳,加之态度谦和,让鸳鸯不能自己,好生心动。

  鸳鸯本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吃软不吃硬的个性,见宝玉会温存,能软款,知心知意的,又兼少女含春,未免动情,反使不起性来,道:「非干二爷事,我们不过当丫头一辈子罢咧,有什麽造化呢!」便红了脸,不啧声,只叹了两口气。

  宝玉见她辞厉而意不峻,央道:「你若不可怜见我,我定然要思想死了,倘蒙姑娘见爱,我不敢轻慢了你,今后倘蒙获得,姑娘如不见弃,愿纳为偏房。」那句句话语,直让鸳鸯好生心酥,不由软了心儿。

  赵姨娘见这光景,知鸳鸯心软,道:「你真同二爷相与,二爷也未必就玷辱了你,也带挈老娘叨光则个。趁这少年时,彼此恩爱,莫教挫过。你若却嫁个枯骨老人,终身便不能欢喜,可不是个愚夯之辈。」鸳鸯性气虽刚硬些,却是有主见之人,心想:『赵姨娘为人虽粗鄙,这话却是实心话。自己跟着老太太一辈子,身子也没有着落。大太太的这样行为,我也瞧不上。老爷是不管事的人,以后便「乱世为王」起来了,我们这些人不是要叫他们掇弄了麽?谁收在屋子里,谁配小子,我是受不得这样折磨的,倒不如死了乾净。好死却又不如赖活,若宝玉真的柔情蜜意待自己,好歹终生有个着落。』便道:「我是个没造化的丫头,安敢与二爷结鸾凤侣?」姨娘道:「捅开天窗说亮话!天无绝人之路,活人莫走那死路。二爷这样的人儿,已是遂心,况又多情,姑娘岂可当面错过?给宝二爷做个偏室便是造化。」鸳鸯一来爱宝玉,又被姨娘撺掇几句,话得有条有理,便有些难舍的光景,心窝里乱痒,不由得脸上发起烧来,说道:「姨娘且借一步,我与二爷有话要说。」赵姨娘笑笑,退出屋,反将房门闭上。

  鸳鸯倒退几步,闪影遮身,道:「我有句心腹之言与你说,你休得推托!」宝玉道:「蒙姑娘青眼相看,将天就地,求之不得。」鸳鸯羞羞答答,半掩娇容,轻谓道:「我见你这样多情,若便依你怎的,不依你又怎的?」宝玉此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心中正爱着鸳鸯,不想天机巧合,听这话便有几分了。惊的是恐她不允,一时叫喊起来,传说开去,却坏了自家名头。又想道:『此番当面挫过,以后难撞机会了。看这她年纪正在当时,情窦料也开了。我若用心缓缓撩拨热了,不怕她不上我的钩!』便把脸凑在她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娑,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嘴中说誓道:「姐姐好生标致,我如能一近芳泽,今生虽死无悔!若负了你,天诛地灭。」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双手搂住鸳鸯,但觉那处女体香夹杂着脂粉之香,遍身芬馥,猴上身去,涎皮赖脸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鸳鸯本对宝玉有了情意,被那一抱,满脸红晕,全身酥麻,不由软了身儿,推道:「二爷,不要馋脸!」宝玉见鸳鸯如此这般,不由更是大胆,手伸到她的小衣,去摸那不便处。

  鸳鸯心自怦怦地乱跳,双手即来遮掩,道:「二爷,休得罗噪!羞答答的,被人撞见不好!我不做这样事!」宝玉道:「姑娘恁样花一般的美人,便是铁石人也打熬不住,叫我如何忍耐得过!你我若不泄消息时,更有何人晓得?」顺势一把,把姑娘身子搂在怀中,低了头,在那粉脸上亲吻起来。

  鸳鸯被宝玉这呆爷引得神魂飘荡,半推半就道:「教你上炕就捞食儿吃,二爷真是恁样欺心!」真个是,娃娃放炮仗——又惊又喜。

  宝玉哪有心情回答,只诺诺答应,动手解去鸳鸯胸衣,但见玉肌丰盈饱满,香肩柔腻圆滑。尤其那白嫩的奶子,似凝雪之乳酪,让人垂涎吞水,不由一低头,把乳子含在口中细吮慢吸。

  鸳鸯害羞,犹自双手紧抱胸前。宝玉春情难耐,全身燥热难耐,将手扯开姑娘小衣,摩那酥胸玉乳,真个是含娇带怯,丰盈弹手,浮凸有致。

  鸳鸯被那宝玉一吸一吮一摩,浑身上下酥酥软软,使不出劲道来,隐有呻吟之声从口中传出。宝玉手指拨动,那鸳鸯衬裤褪将下来,但见两只曼妙白嫩的两腿中间,桃源洞口约隐约现,芳草半掩,似湿似润。伸手探那处女妙户,阴唇儿一张一合,孔窍含葩,几根阴毫披露其上,惹人爱怜。

  宝玉心动,分开鸳鸯双腿,忍不住把嘴凑将去,吮咂那少女耻部。咂舌之声,有如蚕食桑叶。鸳鸯顿觉胯间麻中带酥,不由玉腿乱蹬,口中如莺啼鹂啭。那阴牝竟湿答答的,流出些油津津的淫水,散发出些许腥臊味,又杂些小女儿的闺香气息,煞是好闻。宝玉暗想:『古语说:鸳鸯自是多情甚,风风雨雨一处栖。这鸳鸯妮子,果然是名符其实。』见鸳鸯渐渐动情,宝玉便抱了裸身佳人,置于闺床之上,去了衣衫,但见胯下玉茎已挺立生威。

  那鸳鸯乃是处子之身,焉见过如此雄壮玩意儿,不由唬得叫道:「二爷,使不得,真使不得……」早羞得两颊红潮,情不自禁夹紧双腿,娇躯乱搐乱颤。

  宝玉噙住鸳鸯小嘴,道:「姐姐莫担忧,我自然知道轻轻柔柔。」说着,一面摩挲着胯下那玲珑娇嫩的阴阜,一面尘尾凑着阴门,挺了腰肢,研濡渐渍。但怎奈鸳鸯乃处子之身,下面玉穴甚是紧厄,那宝玉抽插数下,仍只是入了半截,不由心慌,一挺腰身,猛地一下入进去,好似小白鼠误闯瓷器店,但闻鸳鸯一声尖叫,想是「佳人娇声啼不住,怡红已破玉门关」。看鸳鸯顿觉阴户内仿若撕裂,痛得贝齿紧咬朱唇,直冒冷汗。

  宝玉不敢造次,退了出来,稍停片时,渐次而入。

  鸳鸯浑身香汗淋漓,阴牝处又是疼痛又是舒畅,齿咬下唇强忍。宝玉龟头昂大,濡研半晌,只觉姑娘牝内湿涩有加,又耸进半寸,方才是:「丹青素笔妙,梅红衬雪莹」,腥红已盈床褥。

  鸳鸯复觉体内迸裂,不觉失声啼泣,宝玉急掩其口,恐屋外人听见,退身抽出阳物。鸳鸯泣声亦寂然,心知宝玉尚未尽兴,娇喘喘道:「奴婢贱质蒲柳,原难侍奉枕席之欢,不堪二爷垂爱……」言未尽,禁不住脸上珠泪迸涌,牝溪淫水暗流。

  宝玉原是怜香惜玉之人,见鸳鸯这娇花嫩柳的媚态,恨不得三千宠爱集她一身,宽慰道:「姐姐,再忍忍就舒服了!」搂住鸳鸯亲嘴送舌,咂吸不止。鸳鸯檀口微张,丁香半吐。当下宝玉扶住佳人玉臀,龟头点进牝心,再试销魂路,半研半擦,少顷滑落,初时涩滞,次后黏液渍润,尽自根茎陷没牝肉。

  真个是:「玉茎提笔,收满瓣瓣莲香。阴毫施墨,滴尽潺潺春水。」宝玉登觉酸痒有趣,暗呼:『妙哉!』轻抽暗送,出入有声,一连数十抽。

  且说鸳鸯被宝玉猛插一下后,那私处从疼痛转酥麻,而后变舒泰,方知男女人道大乐。那玉茎在牝内一抽一顶,鸳鸯渐觉有趣,实是受用无穷,登觉香汗如雨,骚穴尽开,清爽醉人,不觉呻吟起来,叫道:「好二爷,只管入来,奴家就是替二爷去死也心甘。」妙穴儿伸缩吞吐,阴精暗泻。

  宝玉慾火更盛,捧起金莲置于肩上,抽拽簸颠,徐疾动止,着实捣了数百,点点如禽吸食,下下如蛇吐信,抽得淫水泛溢,叽叽有声。一时间,下面臀儿掀凑,上边屌儿戳捣。两人遍体酥麻,口内气喘吁吁,欢叫迭迭。

  过了一柱香工夫,宝玉气力渐渐不支,龟头麻痒,暗呼:『乖乖!』抑忍不住,精关大开,万千阳精子孙儿飞流直下,和着鸳鸯的阴精儿,从那产房里渗将出来,自寻机缘去了。又好似:牝门中断春江开,淫水东流不复回。

  云雨既解,鸳鸯递过拭擦下体的那方白玉鸳鸯帕巾,赠与宝玉,道:「奴婢何幸,焉得与二爷夫唱妇随。且留于二爷,作为信物。」宝玉自是感激不尽,搂紧鸳鸯,细细品咂那檀香小嘴,但觉口舌生香,不由吟道:

  「爱听鸳鸯语好合,情意深时娇躯软。

  痴情并蒂你我缘。牝瓣尖,一半儿微舒,一半儿敛。

  良宵合衾欢情浓,蜂狂浪时玉茎硬。

  相贪相爱时时就。花心俏,一半儿娇嗔,一半儿痴。」(《一半儿》)两个卿卿我我,嘴对嘴,互把舌尖吸吮;臂搂臂,更将肌肤相贴。真个是「蜂黄点绣屏,蝶粉沾罗袖,缠绵缱绻,雨意云情」。

  有诗为证:

  世间多少河洲鸟,不是鸳鸯不并头。

  若得怡红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两人正在欢情浃洽之际,赵姨娘拍手进来:「怕是要喝姑娘的喜酒了!还不谢媒人!」鸳鸯羞得垂首无言,只忙着扯裙穿衣。

  宝玉戏道:「若得其便,也纳姨娘做个偏房。」鸳鸯「噫」了一声,道:

  「哪有姨娘嫁儿子的理?」姨娘道:「听说当今天子还收拾庶母婶嫂为妻的,况其我们做平民百姓的!」宝玉也笑道:「上梁不正,则下梁歪。君不正,则臣子歪,有样学样罢了。」三人说了一会,笑了一会,姨娘又拉过宝玉,悄声道:「我们的事若瞒丫头,岂不是『扯起眉毛哄眼睛——自欺欺人。』你明日来,把春燕、秋纹两个丫头,你也施点惠到她们,才好放心来往。」宝玉满口笑诺诺,又道:「有句要紧话相央则个。」低声说了李纨求办之事,姨娘自然一口就应承。

  待宝玉穿衣出去,姨娘对鸳鸯道:「好姑娘,你行事稳重得体,所以我『宁撞金钟一下,不打破鼓三千』!有一件事要托你。你不可泄漏才好。明晚我请老祖宗、太太、凤姐在这边吃酒,你看巧没人,悄悄前往去约宝玉。多话不用说,恐人听见,宝玉是明白人,自然懂局。」鸳鸯道:「这事有什麽难,竟要姨娘挂心!」姨娘听说,欢喜得了不得,拍着她肩背,道:「好孩子,这样中用,不枉我疼爱你一场。」鸳鸯道:「这是奶奶的洪福!这点事若做不来,还要我们这些奴才做什麽?」当下约会已定,鸳鸯走来回宝玉说话,两个明晚半夜都往姨娘屋里成事。

  姨娘满心欢喜,自回到房中,打点来日盛宴,筹备佳期。不提。

【未完待续】
字节:59206

总字节:169722